亮红色的滋啦啦火星“咻”的一下尽,奇怪地凝滞了几秒后,“砰”的一声,爆炸出无数颗绚烂的烟火。

那一声“哥哥”在时笙的脑子里摩擦、点、迸裂,爆破的轰鸣声直到现在,都没有让时笙缓过劲来。

这个久经商场,枪指在脑门上都能面不改色的老狐狸如今却被一句“哥哥”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欸,欸!”时笙顿感身上所有的乏劲、累劲被眼前的青年通通驱赶走了,蓬勃的生机如熏风吹拂,悄然降落的蒲公英种子,无声地在他心底扎了根,发了芽。

“帮我画。”这句话很任性,但却有个人愿意无限度地包容他的任性。

“我们家阿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愿意叫哥哥。”时笙宠溺道,随后,在一众嘉宾惊愕的表情中,走到长桌前。

舒安宁一扫方才的尽力压抑的神气,在时笙没有动笔前,他还是心存侥幸的,毕竟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总裁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水粉颜料糊在一起的人。他看过程可的落笔,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苦学了好几年的,清新的构图和颜色搭配一看就不简单,有几分天赋在。

另一个盖乌斯,他和这人相处了这么久,也没少看过这人的画作,要是前几年,他确实输无可输,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吕庆阳和孔平施这两位忽地不见了,这也不由得让他多想,难道那两位变成评委了吗?

不过,这也让他对本场比赛的胜利有了信心,直到……

时笙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使用可以擦拭的铅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平日用来签合同的黑笔。

尖锐的笔尖接触到了宣白,宝克墨水自带的顶尖质感和独雅墨色大肆地碰撞勾勒,不失清雅的霸气。点墨与各色的浅浓彩色纠缠拉扯,绝对醒目却搭配到无可取代的色彩平衡,要是没有天生的色感,是肯定不能将这幅设计图完成到这个程度的。

摄像机难得切了近景,小心翼翼地将时笙每一个作画步骤都记录了下来。

温时厌待在靳桃浪身后,欲言又止了很久,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各种猜测,轻轻捏上靳桃浪的指尖,扯了扯。

压低声音问道,“时笙是你的哥哥?”

“嗯。”

这一声“嗯”差点没把温时厌雷死,想起之前自己各种傻里傻气的吃醋行为以及气急了总是对时笙做出的放狠话。

此时此刻,他只想和他的大舅子说一声——

对不起!

温时厌吞了吞口水,想问靳桃浪自己还有救吗,却无意看到青年微挑的眼角,眼底的调笑和戏谑直接拉紧了他脑中那根称作智商的弦。

“你故意的。”温时厌无奈一笑,轻轻地把脑袋搭在靳桃浪的肩膀上,闷闷道,“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温时厌摇摇头,他想了很久,坚定而又真诚地认错道,“是我以前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模棱两可才会让你受伤,时笙说得对,我,其实一点也配不上你。”

温时厌抬起头,眼底的心疼“唰”的一下就击中了靳桃浪的心脏,“我会努力,不,我一定会成为唯一一个站在你身旁的人,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我很期待。”靳桃浪摸了摸自己肩膀上那个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委屈的头。

……

“哇哦,大家画得都很不错啊!尤其是这一幅!”刘导揪着媚主的机会就开始猛烈地集中炮火猛夸,“要格局有格局!要深度有深度!”不愧是他们节目的金主大人!

时笙实在听不下去了,眉心一皱,给了对面夸得正嗨的刘导一个眼刀。意思很明显,嘴巴不要可以给别人,再乱说话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鳄鱼。

刘导头皮一紧,他都快被自家老总整成pstd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我们的参赛组少了一对,没错,欢迎我们的评委老师!吕庆阳老师和孔平施老师!”

摄像机前早就发现异常并且猜到结局的嘉宾:笑一下算了,不能不给两位老师面子吧。

刘导:……我的面子很透明吗……

“哇哦!”

“有意思!”

“我都没发现两位不见了诶。”

忽然,有个人跳出来反对道,“刘导,这两位是以清的老师,关系比我们近多了,到时候结果出来,观众会以为两位老师不在看画反而在看人吧。”

程可这一番发言倒是有点卖弄聪明的感觉了,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这里头有另一层意思。表面上是在担忧万一吕庆阳他们选了靳桃浪的,网友针对性的恶评;实则是暗自抱怨比赛的不公正。

“所以,这次我们猜取抽签制!”刘导语出惊人,“每个组有三票,可以写任何一幅你喜欢的设计图,甚至是你们自己的,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写上去。最后由我们两位老师盲抽,抽到两个答案一致为止。”

“怎么样,这个随机抽签方式新奇吧,我当时想了一整个晚上嘞。”刘导晃了晃头顶那两根为数不多的毛,说不出的猥琐和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