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淡笑,“原来如此。只是,褚言这几日闲暇时都在琢磨棋术?”

他摇摇头,温润缓道:“这几日一直闲着,自是不能一直都在琢磨棋术,在下这些日子还画了不少画,也谱了琴曲箫音。”

“褚言好雅兴。”

“百无聊奈,便只能自娱自乐,让倾月见笑了。”他缓道,温润缓慢的嗓音稍稍带着几许无奈。

云倾月朝他笑笑,也未多言,继续与之下棋,只是接二连三的下来,她赢他的次数倒是极少。

转眼,便已过了两个时辰。

屋中气氛寂寂,灯火摇曳,无声无息的透着几许静默压抑之感。

待再度输了一局后,云倾月缓然出声,“褚言如今的棋术,已让倾月深感佩服。看来以后与褚言对弈,倾月更该努力才是。”

说着,见他欲要言话,她朝他笑笑,又道:“如今夜色极晚,倾月倒是该回府了。”

他眸色动了动,噎住了后话。

待凝她片刻,他才缓道:“今夜得倾月陪伴这么久,多谢了。”

云倾月缓道:“褚言莫要这么说,倾月前几日不曾来探望你,已是深感抱歉了,今夜多陪你,也是应该。”

说着,缓缓起了身,又道:“夜色已晚,倾月便先回府了,褚言你也好生休息。”

百里褚言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要起身。

云倾月则是伸手将他的肩头按住,朝他道:“褚言莫要起来送了,外面夜寒风大,你呆在屋中歇息便好。”

这话一出,直待他妥协的点头,她才转身,缓缓出屋。

屋外,夜

色浮动,冷风透着凉意。

灯火阑珊中,一道略微苍老的嗓音扬来,“倾月郡主要回府了?”

云倾月一怔,才见屋檐的不远处的一只灯笼下,正立着老管家那略微佝偻的身影。

她按捺神色的朝他点点头。

老管家缓步往前,行在她面前,苍老低沉的道:“老奴送送倾月郡主吧!”

这话一出,也未待云倾月反应,他已是迈着细碎缓慢的步子往前。

云倾月心底漫出几许复杂,缓步跟了上去,低问,“夜寒风凉,老管家一直守在褚言的门外?”

老管家点头道:“王爷若不歇息,老奴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是倾月的不是了,竟与褚言对弈到这时辰,耽误褚言休息,也辛苦管家在屋外守候了。”

“这点辛苦倒是不算什么。”老管家苍老出声,说着,他嗓音顿了一下,随即转了身,驻了足,一双略带沧桑且起伏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云倾月,满面复杂,似有太多的话想要道出。

云倾月顺势驻足,神色也稍稍一变,低缓道:“管家有话不妨直说。”

老管家眉头一皱,眸中也滑出几许无奈与担忧,问:“听说这几日倾月郡主一直都与慕丞相走得近?”

云倾月缓缓点头,“确是。”

老管家叹了口气,又道:“不瞒郡主,这几日王爷一直差华给郡主送信,只奈何郡主一直不在,是以华回回都无功而返。老奴身份卑微,自知无资格劝说郡主,只求郡主念在老奴对自家主子极为担忧的份上,以后离王爷远点吧。”

管家突来的话,未有太多的条理,只是云倾月却是将他的最后一句听得清楚。

她怔了一下,心底略生诧异,随即静静的凝着老管家苍老的面容,低道:“可是倾月做错什么了,是以惹得老管家这般不满,竟想让倾月离褚言远点?”

老管家并未立即回话,片刻间,却是突然屈膝跪了下来。

云倾月脸色蓦地一变,当即伸手去扶,不料老管家极快的拉住她的手,朝她求道:“郡主以前与南翔太子交好,如今又与慕丞相走得极近,老奴也知此际的王爷比不过南翔英勇的太子,也比不过甚得女子喜欢的慕丞相,只求郡主既是对王爷无意,便莫要对王爷太好,王爷以前便被尚府千金伤害过,如今他好不容易与郡主走得近,若是郡主对王爷太好,王爷自会极为在意郡主,日后一旦郡主对王爷也像以前的尚府千金那般离开,王爷怎承受得来。”

说着,似是忆起了往事,老管家急红了眼眶,面上的悲戚与祈求之意更甚。

云倾月怔住,静静的蹲在老管家面前,思绪飞转。

待沉默半晌,她才按捺神色的朝老管家叹了一声,低道:“老管家这般为褚言着想,倾月欣慰。只是,老管家倒是多虑了,褚言对倾月,仅是淡水之交,并无特别。”

老管家眉头一皱,又要急切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