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的迎上百里褚言的墨瞳,低问:“褚言,南宫瑾如今被你关押在何处?”

他墨眉微微一皱,低问:“倾月关心他做何?”

“南宫瑾落难,倾月总该去看望一下。”

“龙乾太子曾加害倾月一家,如今再见,许是要添堵,倾月放心将他交由在下处理便是,在下不久后定能为倾月达愿,以报你血仇。”

他说得诚然而又认真,却也是在委婉的阻拦她与南宫瑾见面。

云倾月深眼凝着他,

仅道:“褚言能这样说,倾月感激。只是有些话,倾月还是想与南宫瑾当面说。”

说着,见百里褚言又要反驳,云倾月再道:“褚言说吧,南宫瑾究竟在哪儿?”

他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与她僵持了片刻,终归是道:“他在刑部地牢里。”

出得王府大门时,早有马车相候。

闲王府离郡主府并不远,然而因天气阴沉,马车行得慢,待方要行至郡主府时,不料马车后方却扬来几道马蹄声。

片刻,那马蹄声经马车旁边而过,随即,马车也陡然停了下来。

“闲王,皇上口谕,让闲王立即入宫!”刻板僵硬的话,却带着浓烈的恭敬。

云倾月怔了一下,目光朝百里褚言一落,便见他清俊的面上漫出几许微诧之色。

他修长的指尖朝马车窗帘一掀,稍稍探头出去,低沉的问:“皇上宣我何事?”

“似是南翔公主到了。皇上宣得急。”车外之人恭敬道。

百里褚言这才放下窗帘,清俊的面上并无异色,连带眸中都从容平静。

云倾月深眼凝他,对他这般反应,倒是微有诧异。

以前,凤澜老皇帝与皇后等人都是属意百里褚言被南翔公主看上,从而入赘南翔,而今凤澜局势早已变化,百里褚言也再不是以前那卑微之人,只是即便凤澜变了天地,但南翔公主仍旧是到了,而今,这百里褚言对那南翔公主,究竟会如何安置?

正想着,百里褚言已是朝她温润出声,“看来此际无法陪倾月回郡主府了。倾月先自行回去,待在下出宫后,再来郡主府寻倾月。”

出宫之后还要来寻她?

云倾月

怔了一下,眉头微微一蹙,正要拒绝,然而百里褚言却已是挪身至马车边,撩着帘子便下了马车。

云倾月掀了车帘,探头而望,便方巧见百里褚言朝车夫嘱咐了一句,随即极为干脆的上了马,待见她探头出来,他朝他微微一笑,随即策马而远,颀长的身影及大紫的衣袍竟是衬得他极为的潇洒风华。

她的目光几不可察的滞了一下,心底略有浮动。

曾几何时,那单薄瘦削且病怏怏的百里褚言,竟也有这般策马而远,潇洒风华之时?

究竟是她以前太不了解他,还是他突然变得太快,甚至快得让她都有些应接不暇?

“郡主坐好了,奴才驾车了。”正这时,车夫恭敬的道了一句。

云倾月应了一声,却并未放下车帘,待马车缓缓往前行了少许,她眸色微动,松了帘子再度出声,“先不回郡主府了,去刑部!”

车夫忙止住马车,愕然的问:“郡主此际要去刑部?”

“嗯。”云倾月应得坦然。

“可王爷方才离开时,曾让奴才务必将郡主送至郡主府!”车夫的嗓音透着几许惶恐与为难。

云倾月淡道:“你家王爷仅是让你送我回郡主府,却并未吩咐何时将我送回郡主府。待我从刑部出来,你再送我回去也是一样。”

“可是……”

云倾月并未待他说完,嗓音增了几许冷冽,“休要多言,去刑部!”

车夫终是未再言,调转了马头。

马车一路缓缓往前,不久便停了下来。

“郡主,刑部衙门到了。”车夫在外恭敬道。

云倾月眸色微动,并未耽搁,当即挪至车边掀着帘子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