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云倾月是在隔壁厢房就寝,屋外雪压枝头,簌簌声不绝于耳,云倾月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次日,她起得甚早,待梳洗并用过晚膳后,她出得门来,便见百里褚言门外正守着一名黑衣人。

那人见得她出门,便快步迎了过来,略微恭敬的问:“郡主可是来见主子?”

云倾月淡然点头。

他面露几许为难,“郡主,主子还未醒,郡主可否在屋中等候片刻,待主子醒来时郡主再过来?”

云倾月抬眸瞅了一眼已然不早的天色,眉头一皱。

黑衣人又道:“主子这几日皆是事务繁多,鲜少时间合过眼,昨夜算是主子睡得较为安稳的一晚,郡主,您看……”

云倾月默了片刻,眸色微动,淡道:“既是如此,我等会儿便是。”

嗓音一落,也未顾那黑衣人释然的脸色,她转身回屋。

在她的印象里,百里褚言在早上极少酣眠,纵是偶尔晚起,也不会晚过日上三竿。

云倾月在屋中静候,全然未料到三竿已过百里褚言还未醒,待她耐不住开门出去,却再度迎上了那名黑衣人无奈而又祈求的眼神。

她再度回屋坐定,心下不畅,却又莫名的不愿去强行踢开百里褚言的屋门,她将这种莫名感归功于那侍卫的祈求,

是以才让她忍住了敲门之心,只是待细细一想,却觉这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兀自沉默片刻,回神,百无聊赖里,翻了屋中的棋盘独自对弈。

许久,屋门在终于响来一道恭敬释然的嗓音,“郡主,主子醒了。”

终于是醒了!云倾月捏着棋子的指尖微微一僵,随即眸色微动,指尖棋子滑下的刹那,她慢腾腾的起了身。

云倾月不曾料到黑衣人是听到屋中略有声响就直接过来禀报了,是以待她干脆的推开百里褚言的屋门,却正见他着衣。

她更不曾料到,夜里这般凉寒,他竟是将身上衣物褪完了睡,她这一推门,便方巧瞧见了他瘦削的上身。

冷风蓦的灌进,他明显颤了一下,目光则蓦的便她一落,竟是冷冽酷寒,犹如夜里修罗,无端的给人一种煞气感。

只是待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后,看清了人,他眸中的冷冽之色便迅速的消缺,待云倾月欲要合门在外等候时,他温润轻唤,“倾月,你先进来。”

云倾月按捺神色的瞥了一眼他细瘦的上身,无动于衷,只道:“褚言还是先将衣袍穿好。”

嗓音一落,继续合门。

他忙道:“倾月,在下有事需你帮忙,你先进来。”

云倾月深眼凝他,不知是否是他的目光太

过诚然与直白,亦或是他那紧蹙的眉头显出了半许病态,她心底略有繁杂,默了片刻,终归是踏入了屋门,并在里顺手合了屋门。

百以前在长幽殿时,她便将百里褚言身上算数瞧便,只是那时,百里褚言浑身狰狞的伤,倒是令她别无半许风月与尴尬。

而今再见百里褚言这不着半缕的上身,她依旧未有风月与尴尬之意,犹如熟识习惯了一般,心境也许半许波动。

然而,待百里褚言拥着被子稍稍转过身,她目光突然触及了他后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她心神蓦的颤了几颤。

他后背上的伤后不长,但瞧着却有些深,那伤口周围惨不忍睹的**,无一不是在昭示伤口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