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瑾步伐极快,仿佛略有焦急。云倾月被他拉着小跑,目光深深的凝在他背上,低沉道:“殿下不是说能护着倾月吗,怎么,此番皇上与皇后来,殿下便急了?莫不是此时此际的殿下,仍是未有能力护住倾月?”

云倾月的嗓音极低极淡,语气略染半分戏谑。

太子瑾脚下微微乱了半步,眨眼便又恢复如初。

他挺直着脊背,并未回头,背影显得有些稍稍的伟岸及僵硬,竟是与以前的清俊有着天壤之别。

“我并非是护不住月儿,而是不愿让月儿备受争端。若是父皇与母后见了你,定说些难听之话,我带月儿离开,不过是不愿让月儿受人欺负,即便是得父皇与母后的冷言冷语,也不可。”半晌,他头也不回的道了这话。

云倾月怔了一下,目光有过刹那的沉杂,随即未再多言,沉默了下来。

太子瑾径直将她拉回了太后殿的偏殿,一路上,二人大肆牵手狂走,却也惊了不少宫奴,想必不多久,她云倾月之名也要在宫中广为流传,再度掀起风浪了吧。

一想到这儿,云倾月入座在偏殿的软榻上暗暗自嘲。

这可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云倾月分明想在宫中低调,可事情偏偏不若她想的那般发展呢,方才平阳公主也说她云倾月到哪儿都有本事闹翻天,而今看来,似乎当真如此了。

沉默片刻,心思微漾,待回神抬眸,方巧迎上太子瑾深黑的眼。

此际,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圆凳,淡定沉默,似乎并无要离开之意,云倾月眸色微动,出声道:“殿下已将倾月送回,可是该离去了?”

说着,见他眉头微皱,云倾月继续道:“想必殿下如今也

该日理万机,无暇理会倾月才是。倾月也不相扰了,殿下先回吧!”

此番回得太后殿,云倾月自然不紧张,即便帝后追来这太后殿,也断然不敢在老太后眼皮底下对她云倾月不利。

不得不说,曾经翼王府覆灭之际,老皇帝不敢动她,而今又有南宫瑾作保,老皇帝这些人更不敢动她才是。

如此,这南宫瑾呆在这里盯着她,倒是有些多余。

她的话落下半晌,太子瑾仍旧无起身之意,反倒是沉默片刻,才道:“今上午太子妃冒犯倾月之事……”

“此事已过去,殿下重提,莫不是要与倾月算账?”

太子瑾脸色微变,“你知晓我不是这意思。”

“既然不是,倾月便在此先谢过殿下不咎之恩了。”说着,见太子瑾又要言话,云倾月瞳孔微缩,叹了口气,先他一步直白道:“殿下心意,倾月皆懂,只是倾月以前也曾说过你我之间感情已变,回不到当初的。而今太子妃也有身孕了,殿下即便不喜太子妃,但也该在意太子妃腹中孩儿才是。”

太子瑾眉头皱得更甚,当即起身过来站定在云倾月面前,“月儿,太子妃有孕之事,是我酒后……”

云倾月深眼凝他,叹息一声,未待他说完便道:“倾月已将话说得明白,殿下怎还不懂。”

南宫瑾后话噎住,满目复杂的望他。

云倾月默了片刻,眸中滑出了几许怅然,随即主动伸了手,缠住了他的指尖。

他犹如被灼到一样,手指颤了一下,随即就这样僵硬着任由她捉着。

“倾月与殿下,错过便是错过了。如今倾月心思已变,这样的我已是配不上殿下了。”

“月儿心意变了也无妨,只要我

心意依旧便成。也许日后,月儿会知晓我的好,我们会回到以前。”南宫瑾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极为认真的道。

不知是被他的真诚打动,还是他这番话说入了她的心口,竟让她酸涩难耐,更也是愧疚难当。

她云倾月何德何能,竟得他这般心意,只是她云倾月不是善人,心就这么变了,命运如此,她也是无法。

“瑾哥哥。”她沉默挣扎了许久,朝他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