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浓雾中,又仿佛被蒙住眼睛,关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浓雾散去,季然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穿着黑西装,衬衫雪白,薄而紧的皮手套贴着骨节,手里拿了一支通体漆黑的马鞭。

当他正想细看时,男人却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中。

再次出现,季然看见男人在训马,他手里的鞭子换成了一根更加细长的舞步鞭,能指引马匹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季然正欲上前,男人又消失了。

再次睁眼,季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马靴,再往上是修长紧实的大腿,黑色燕尾服。

男人垂眸看他,说:“准备好了吗?”

什么准备好了?

不是在训马吗?和他有什么关系?

季然正要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啪——”

身体泛出细细密密地麻痒,季然霎时头晕目眩,坠入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季然从梦中惊醒,他呆呆看着天花板,不知是不是被子太厚,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脸颊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就这样缓了好几分钟,季然终于恢复神志,有些崩溃地去洗裤子。

刚洗完内裤,门铃就响了,季然连忙套上裤子去开门。

屋外却没人,只是门口多了一个橙色袋子,里面装着一条带硅胶垫的马裤,袋子里面斜斜插着一支马鞭。

漆黑的障碍马鞭又粗又黑,和季然梦里梦见的那支一模一样。

没有留言或落款,但季然一下就猜出来了,这是寒深的手笔。

意识到这点后,季然无端陷入了一股窘迫,就仿佛昨夜真是寒深入了他的梦。

而且送马裤就算了,马鞭又是怎么回事?

别说上司和下属了,正常朋友之间会送这种东西吗?

季然不想收,直接把东西退了回去。

自那以后,季然开始有意和寒深拉开距离。他不再和寒深独处,吃饭时也会尽力避开他,就连在公司开会也公事公办,绝不谈任何多余的事情。

季然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做得太明显,让公司同事误以为他讨厌寒深。但他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压根儿就没人注意到他们关系的变化。

asher会和寒深吃饭,le也会。asher会和寒深谈私事,le虽然很少谈,但也不是没有,而且他们也都经常出现在寒深办公室里。

他以为那些亲密的举动、暧昧的互动,其实在别人眼里,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

他季然并不特别。

意识到这点后,季然终于放下心来。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他摇摇头,把这当成是当初太依赖寒深,残留下来的雏鸟情结。

月末,寒深去海外出差,没带季然一起。

他一走走一周,期间给季然安排了几次工作,可双方有时差,等季然看见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至此,双方恢复到正常的工作交流。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兰亭酒业上市当晚,季然在庆功宴上不小心喝多了。

这个项目季然没有跟全程,只在初期考察,末尾支持项目收尾。和合成智能的项目相比,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虽然也参加了庆功宴,但更像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

酒席过半,上市大老板开始上台讲话,季然趁机出门透了口气。

深秋雨夜冰凉,细细密密的雨水落下,浸湿了季然的肩膀。

他在屋檐下吹了一会儿风,感觉酒气散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回去,没想到撞见了寒深。

此时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季然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s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