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逾墨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

他步步朝着那地儿走去,明明浑身是伤,明明都不曾好转,却要逃走。

这性子,不说是他的妹妹,他都不会罢休。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君逾墨低声道。

又往前一步,君挽亓一直在躲他的视线,就算里面昏暗灯火,可依旧能看到烛火照映之下那张脸,变得有些冷,让人难以接近。

“是……是我猜的,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对一个孤女这般在意呢。”

君挽亓低声道,她仰着头,脑海之中闪过的,全都是玄朝灭亡那一夜。

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母后,她的兄长,她的玄朝,所有的骄傲,全都在那场大火之中,灰飞烟灭。

而她,也成了一个孤女。

一个漂泊在外,没有根的浮萍。

“是吗?”君逾墨反问一声,“你又在害怕什么,如若你是亓儿,就该回到哥哥身边。”

“我不是。”

君挽亓低吼一声,像是要摆脱这样的噩梦一样,她抱着头,低吼一声,她才不要做什么君挽亓。

“我不是,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如若你不是亓儿,我自然不会管你死活,可若你是……亓儿。”君逾墨眉头微微蹙着,“你在逃避什么?”

她的眼眸之中,闪过那么多的情愫,没有一样能够逃得过君逾墨的双眼。

他是什么人,在宫中沉浮那么多年,早已经看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已经看通了人情。

躲在外头的云楚越很是奇怪。

看那小姑娘的精神状态,就好像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样,那般古怪,也无外乎君逾墨会多逗留一下。

她压低眉头,疑惑地很。

云楚越扫了一眼身侧的男人,见他在捣鼓手里的笛子,似乎对屋内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意似的。

清晏似乎感觉到了云楚越在看自己。

他猛地一抬头,忽而一笑。

“怎么,现在算是相信我了吧?”他浅声道,虽然不知道这屋子里头在上演什么戏码,但起码此时此刻,云楚越该信他了。

云楚越点了点头:“是。”

她淡淡地应了一句,怕是自己那药,将君挽亓内心深处的记忆完全唤醒了。

君挽亓想起了从前,却想着从这个地方逃离,如此看来,当真是令人惊愕啊。

她眯着眼眸。

看君逾墨站在那儿:“所以,你在害怕什么,是我救了你,怕我会将你送回去,还是说,你怕自己不是我要找的人,我会杀了你?”

“你会吗?”君挽亓反问了一句,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想起兄长的好。

想起在这世间所受的苦难。

她何尝不想再回到君逾墨的身边,可是玄朝覆灭,就是在提醒着她,过往一切,都不会照着她所想的去发展。

那一声“兄长”就卡在喉咙里,君挽亓吸了吸鼻子。

她抬头看向君逾墨,心头难耐的很。

就像是被人攥着一样,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君逾墨看着地上的人,低声道:“看着我,回答我,你是不是亓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