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楚姑娘今日受得刺激有些大,一时失言,望您体谅。”

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萧承琰对楚凝还是比较上心的。

不过叶沉璧看着萧承琰都掺和进来了,便更不可能让楚凝全身而退。

萧承琚虽说仁和友爱,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一向保持着站在与黎轩一致的队伍里,黎轩今日大概是就想做个温润且安静的美男子,因此萧承琚更不可能吱声。

“皇后娘娘,你不要相信叶沉璧,她为了赢不择手段!”

其实在座的女子或多或少也有找别人代绣的,她们作为贵女琴棋画都得学习,有些便忽略了女红,毕竟她们是贵女而不是绣娘,想要好绣品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另外有些家里没有母亲提醒的可能会忘了清明献绣的日子,绣品完不成,只能差人帮自己绣。

其实这些事本来就是约定俗成,这么多年谁怎么样彼此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只要不当面拆穿谁都能留着三分颜面。

可惜如今已经被当面拆穿了,多少贵女心头都是咯噔一下,生怕下一刻她就攀咬到自己身上。

显然楚凝只想把叶沉璧拉下水,一双眼睛死死的

盯着她,满眼的幽怨和怒气让叶沉璧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印象中楚凝的眼睛如小鹿一般清澈纯净,眼里温柔的似有一汪清泉,绝非如今的如有一头野兽,连萧承琰给她的台阶都不顾着。

“哦?叶沉璧,你作何解释?”王皇后也是做过姑娘的,对这种后宅争斗手段也熟悉的紧,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皇后娘娘,臣女行得端,坐的正。”叶沉璧回答的极其简短却有力量。

“好,理不辨不明,你们两个既然来了不如当堂对质,我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个欺君罔上的胆子。”

王皇后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死死盯着楚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极度不耐烦,仿佛在说好好一个将门遗孤怎么就不学点好。

“她这幅绣品是城东锦绣坊的绣娘珩芜的绣作,叶沉璧只不过是买了去,哪里称得上她的。”

坐在下面的贵女一片哗然,她们的作品中有许多来自锦绣坊,被楚凝一点,格外心惊。

“我的作品何以见得就成了她的?”叶沉璧反问。

“锦绣坊绣娘珩芜就在此,只要你们当场对质便可。”楚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皇

后倒不急着让珩芜上来,只是细细端详了一会楚凝。

“楚凝,你可知罪?”

王皇后的话敲在楚凝心头,她只好顺势说下去:“臣女知以幼告长罪在不睦,但臣女不忍心让娘娘受奸人蒙蔽啊!”

字字真切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真假,而王皇后毕竟也是浸淫后宫多年,这点小事还是不屑主动出手,只待这两人辩一辨,让她好好看看这将门虎女和将门孤女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如若你今日首告之事是真的,自然功过相抵,若是假的……”王皇后顿了一下,她也希望楚凝和叶沉璧考虑好自己的下场。

显然二人都摆出一副大无畏的态度,毕竟这种事上进一步则胜,退一步……哪里有什么退路。

“若是假的,不睦、欺君数罪并罚。”王皇后的声音冷冷的,让楚凝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叶沉璧扫见黎轩,他的目光不知飘向哪里,一脸淡漠的样子让他比花瓶还花瓶,而相比之下的黎惊鸿眼中尽是关切。

这种情况下最为难的是萧承琰,一边是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边是自己需要联姻让她真心实意嫁给自己的女子,他夹在中间能

怎么办。

萧承琰轻咳一声,转向王皇后道:“启禀母后,儿臣以为楚姑娘与叶姑娘之事郑重至此,或有隐情也未可知,不过小女儿之间的事情不过多是误会,当着众人冰释了也好。今日京中贵女皆在,只当替叶家辩一辨家事,无论有理无理都在今日作罢,绝不可损了哪位姑娘的名声。”

叶沉璧偷笑,这话面上真是冠冕堂皇,直接大事化小,如果楚凝争点气没准还能小事化了,表面上是为了叶家,其实还不是为了在不得罪叶沉璧的同时保楚凝一条命。

王皇后对这一番说辞不置可否,反而更想听听楚凝与叶沉璧如何辩驳。

“上个月中,叶沉璧开始私自着婢女映月去锦绣坊买了绣娘珩芜的绣品,由于今年题材剑走偏锋,这幅国殇卷就是她特意定制的。”楚凝胸有成竹的冷毒笑意让叶沉璧胸口发闷。

只听她接着说:“临近月底,她生怕绣娘完不成几次让婢女映月前去催促,恰好被我撞见了。”

“哦?是么?如今见到我连姐姐都不愿意叫了?”叶沉璧慢条斯理地拨开额前碎发,“这般不喜欢我又何必将我的婢女如

何行事,观察的一清二楚?”

“凝儿不敢,只是你的婢女看不下去你这般欺上瞒下,又畏惧你的权势,所以早就自己和我说了要我帮她揭露你的嘴脸,若我的陈述与你沾亲带故了反而显得我偏私于你。”

站在下面的凌寒心几乎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她绝对没想到自己往日里亲如姐妹的女伴竟然会做出陷害她家小姐的事情,而这个祸害还是自己仔仔细细挑出来给小姐使唤的。

“映月,你上来把那日对我说过的再说一遍”楚凝颇有自得之色。

一个站在下首处的身着婢女服饰的女子从凌寒身侧快步前行,不是映月还会是谁?

她如往日一般唯唯诺诺的跪下向着王皇后连磕了三个响头:“奴婢给皇后娘娘、王爷请安。”

“起来吧。”王皇后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悲喜。

“奴婢,奴婢不敢……”映月声音颤抖着,惹得王皇后皱了皱眉。

“随你。”清冷的声音带着微愠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映月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楚凝倒是有些耐不住了。

“你,说说跟在叶沉璧身边多久了?”楚凝眼睛一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