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闫沐山看向回头进来的闫久青,见他点头,十分不屑地道:“骂两句就走了,道歉毫无诚意!”

闫久青扬起嘴角,默默上前将秦子衿搁在桌上的画卷拿起。

“你动它做什么!”闫沐山立马十分紧张地说。

闫久青手中的画已经展开了一半,“先前这画便是挂起来的,既然拿回来了,我依旧把他挂着……”

闫沐山大声道:“挂起来做什么!她的东西,叫她拿回去!”

闫久青一愣,随即笑道:“她若拿回去还给师叔了,您不生气?”

闫沐山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闫久青便也不再继续说,依言低头将画再卷起来,快卷至尾部时,突然顿住了,“我记得这画上原是有两处蜡斑的?”

闫沐山听了也忙放下先前的傲气,绕出桌来观看,果真,这画上的两处蜡斑如今都没了,干干净净的。

“把画展开,展开好好瞧瞧!”闫沐山说。

闫久青点头,找了个临窗的长桌,将画平整地铺开。

闫沐山凑上前,将画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目光停在落款处时扬了嘴角。

闫久青也凑了上去,“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修了哪里

。”

“你这半桶水的本领,能看出什么来!”闫沐山白了儿子一眼,随即抬手指向落款的位置,“这里,先前缺字,我便补了一次,只可惜那纸纸色不对,些许有些颜色差异,要细看才能瞧出来,她给换了纸。”

闫久青赶紧往前凑了凑,低头凑近画上细看,“还真是!”

随即又抬头朝闫沐山一笑,“您先前修的,我便看不出来,她这又补了一次,我自然发现不了。”

“笨!”闫沐山骂儿子,那更是不避讳,骂完又背起手区看画,“这蜡斑我原也能去,但若是叫我去,必然去不了这么干净,而且她没拆画。”

“没拆画?那这蜡斑要如何去?”闫久青忙问,又深处手指去摸了摸画,“这蜡斑确实除的干净,用手都感觉不出来。”

闫沐山用手中的木尺敲开闫久青的手,严肃地道:“蜡斑不同于其他脏污,蜡油会渗入纸张内,要想去除,便得一点点地吸出来,需得一点点地将这蜡斑融化,再吸出。”

“往往我们会将画纸取下来,上下放纸,边融边吸,她此番没有拆画,自然要费更多的功夫,而且你瞧瞧这一片,”闫沐山抬

手指了指原来有蜡斑的一块,“画纸并没有颜色的变化,也就是说她在融化蜡斑的时候十分细致,一点热度都没有沾染到旁边的纸张。”

“这也太难了吧?”闫久青伸出手比划了下,“那蜡斑就这么小一点,得多小心才能不弄到周边的。”

闫沐山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你与她的资质隔得不是一星半点!你若有他那资质,我这一身的本领早就传你了!”

闫久青嘿嘿一笑,“我是不行,您看中秦姑娘,便教秦姑娘嘛!”

闫沐山一想起秦子衿,便气得头疼。

“这么好的苗子,竟先遇上了范思成!真是糟蹋了!”闫沐山道。

闫久青忙跟着劝,“好歹叫您一声师伯,您教她些本领也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