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将下午茶吃得差不多时。

看着李恪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牧禅笑道:“现在可以说说,你有什么心事了。”

李恪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来你的酒馆之前,我还在思索一些忧国忧民的大事,但是等酒足饭饱后,我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只要能这么惬意地活着,胜与败又有什么重要的。”

牧禅摇了摇脑袋。

真不愧是李伯教出来的儿子,这副忧国忧民的大儒姿态简直是骨子里刻出来的。

牧禅伸出两根指头,富有节律地敲了敲桌面,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别让一时的舒适迷了眼,这些都是假象。”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能平安无事地坐在这里,吃着点心,喝着茶,可想过背后是什么在支撑?

往小了说,是伯父兢兢业业,不敢一丝懈怠地处理公事。

往大了讲,是全天下辛苦耕耘的百姓,还有守在前线的将士豁出性命地让你享受这种待遇。

你觉得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强行。一但失败,就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胜者才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牧禅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自己可是连续渡过了几次危机,才把生意逐步从西市内一家甜品小作坊,开始扩大成长安与洛阳两

地的酒商,再到坐拥三个州府把控命脉的盐商。

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早就死在某一环中了。

“愚弟受教了。”

李恪神色认真地朝着牧禅抱拳说道。

这一番话将他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懈怠心给彻底打散了。

“其实此次前来,愚弟确实有些问题要讨教兄长一番。”

李恪将身体稍微往前倾,随后沉声问道: “兄长觉得,盐铁官营这个政策如何?”

盐铁官营么?

牧禅皱了皱眉头。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

从个人的观感上出发,他是不喜欢这个政策的。

如果盐铁官营的话,将会让他几个月来好不容易攒下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有利有弊。”

牧禅思索了一会,缓缓说道。

“不知利与弊在哪一部分?”

李恪有些好奇继续追问:

“利在盐铁官营,能够很大程度增加税收,充实国。而且不仅如此,官营之下能够有统一的价格调控,根据百姓收入适当降低盐价,铁价,使民生得以可持续发展。”

牧禅喝了口面前的奶茶,舒服地叹了口气。

李恪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调控价格来发展名生?如果国充盈也能适当降低盐铁卖售的价格。

“当然了,我

个人更多是持不看好的态度。一但盐铁官营,很大程度会引起民间和朝廷的矛盾,利帛动人心,又有几人在如此巨大的利益前不眼红?

即使陛下治世清明,但地方刺史的官吏都克扣一些,那盐铁价格也会高涨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盐、铁之利,所以佐百姓之急,务蓄积以备乏绝,所给甚众,有益于国,无害于人。”

“那可有什么解决方法?”

李恪十分不甘心地问道。

“解决方法?”

牧禅摇了摇头,这哪里是这么好解决的。

封建王朝的生产关系就是这般,均田制看似虽风平浪静,缺全靠前期地广人稀在撑着,一但国力达到鼎盛,不但官吏可以通过这各种政策层层剥削底下的民众,单是摊丁的人头税就能让一户人活不下去。

最终只能达到悲惨的结局,农民起义。

一口气想将大唐迈入后世的社会制度是不可能的,生产力跟不上,而且他们也缺乏相应的开放思想。

看着李恪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牧禅只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