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恪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

燕然道行军亦然,日出补救,大军整理好行装,啃着冷冰冰的羊肉,踏上了前往高昌的路途。

可不知道为何,士气并没有李恪预料中的低落,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好似悲壮,又好像拼命的状态。

清晨军议之际,所有人都是满眼血丝。

风雪稍稍停歇,仿佛老天开眼。

笼罩许久的乌云终于散去,这一场大雪彻底结束。

贞观十一年最后一场大雪,宣告终结。

最高层的军议结束,李恪担心将士有所不稳,便将行军所有的中级军官都派出去,分押诸军。

反正仓曹、胄曹如今已经无事可做。

中军的军议结束,诸军的偏将便开始宣布军令。

“兵发高昌,依次行军!”

执掌前军的偏将孙昭德大声喊道:“诸军各携三日之粮,行军至高昌城外,立即扎营,不得有误!”

“若有违抗军令,擅自行动者,以逃兵论,就地处斩!”

孙昭德杀气腾腾的喊道,战争至此,他也发了狠。

在长安担任中郎将时,孙昭德一向与人为善,是个好好先生,在三卫当中出了名的好说话,因此人缘还算不错。

可是来到边塞,孙昭德发

现在长安那一套行不通,只有依靠严厉执行的军法,才能够执掌三军。

于是孙昭德变了,变得毫不留情。

自从执掌前军以来,所斩下的人头,足以凑够两个五十人队。

“喏!”军官披着铠甲行李,铠甲铿锵声格外整齐,回响在军帐之中。

“去吧,半个时辰之内就要出兵。”孙昭德点了点头,命令军官离去,自己也开始整理行装。

他的行装很是简单,在胜州担任折冲都尉之时,便被李恪拉了壮丁,转战几千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唯有本月初,崔促从长安公干回来,他的妻子给他捎来一口短剑,让他时时刻刻配在身边。

孙昭德拔出短剑,刺目的寒光从短剑中射出,刺痛了他的眼睛。

“噌——”短剑出鞘,声若龙吟。

短剑上錾刻着几个字,此时却被孙昭德掩住。

而在中军之处,苏定方望着舆图,眉梢上挑。

“大军今日出发,日暮之时就能抵达高昌城下,只需休整一夜,就能直接攻城……大王果然是早有筹谋!”苏定方叹道,时机如此巧合,真是难以言说。

“恐怕是如此。”马周点点头,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大王的谋划,并非陛下远程指挥,毕竟燕然道

行军送往长安的军报奏疏,都要经过自己的手。

望着舆图上的标记,马周忽然想起在长安的时候,便听说高昌在大唐和突厥之间首鼠两端,游移不定。

如今大王统军来战,似乎有当年班超纵横西域之风。

当初班超在西域,汉使与匈奴使齐至,班超乃率众杀匈奴使,迫使其国彻底倒向大汉。

而今吴王之举,与班超当年的举动,简直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