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予有个对他自已来说很不好但又改不了的毛病,一看到余辰澈,他就会紧张脸红还结巴,不用别人说他都知道这样聊天体验感极差。

但是,余辰澈却从来都没有跟他明里暗里的介意过这点。

过于紧张的迟予,本以为余辰澈是恰好经过,在打完那句招呼后,就扭过头偷偷找余辰阳支招以后再面对余辰澈时,怎么才能不紧张。

然而余辰澈却是径直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经由随时注意情况的余辰阳提醒,迟予马上抬头挺胸坐的比小学生都端正。

余辰澈轻笑一声,他随手将鱼放在地上,自然而然的跟迟予搭起话来,“我过来的时候,在村委会那边看到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

“啊对,那是我哥迟洋,他说带我来这边放松心情。”没等人问起,迟予自已已经全部给交代了,“我们住隔壁村呢,最偏僻门口有秋千的那个就是我哥家。”

“还有啊澈哥我跟你说,这边温度比我哥那还热,明明都是同一个地方,过来连半小时都没用上,但差别真的就特别大。”

要么紧张到结巴,要么紧张到话多,迟予说到后面已经是开始自已没话找话,虽然他根本没想过余辰澈其实会接他话这件事。

迟予说着说着,在余辰澈温柔耐心的注视下渐渐停住了话头,他试图抱住橘猫缓解自已单方面的尴尬,却被嫌热的小橘给难得躲开。

迟予顿时无措,“澈哥我……”在余辰澈面前,迟予总感觉自已语言组织能力低下。

虽然从坐过来没怎么接话,但关于迟予说的每一句,余辰澈都有认真在听。

两人之间还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迟予明显是想再说点什么找找话题,但在对上余辰澈那双始终耐心的眸子时,他又怂了。

斑鸠余辰阳恨不得帮迟予借一百个胆子过来,趁着余辰澈上一边接电话的时候,他说,“老迟,这又没外人,你看咱哥这么耐心,你就不能……”

话又没说完,就被另一道讨厌的声音打断,“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迟予和余辰阳闻声同时看过去,在看到那人的脸时,一人一鸟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别扭起来。

来的正是冒牌货“余辰阳”,他的手里拎了个红色的小水桶,里边都是些小鱼。

栗助理苦哈哈的跟在他后边,怀里都是冒牌货进村时,指明要带但又用不上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有只毛绒枕头和一床算不上厚,但绝对不适合

在这种天气盖的被子。

谁大热天的枕这玩意儿。

栗助理被热的敢怒不敢言,斑鸠见状暗暗替他擦了把汗,“这真是有够折腾人的。”

冒牌货完全不在乎余辰阳之前的朋友圈子,能应付着说上两句话的只有还算是家人的余辰澈,但显然,他对余辰澈也没什么太大耐心,和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

而在斑鸠看来最为离谱的一件事是,他哥这些天来,居然完全没有怀疑那个“他”的性格有哪里不一样。

甚至在冒牌货语气很冲的埋怨他哥说这里很热,不该来的时候,他哥还能暂时挂掉电话的安抚人,说下午就凉快了。

这给斑鸠气的,“不管那通电话重不重要,我哥之前都从来没有过临时挂掉,就为了安慰两句人的情况。”

顿了顿,又肯定性十足的猜测道:“这人不会给我哥灌啥**汤了吧。”

待在边上眯了会儿的白绒团刚好听到这一句,“他要是灌了**汤,余辰澈至于跟老迟搭话吗。”

迟予听着两只的争论没有说话,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余辰澈真相,不然这样对辰阳太不公平了。

在迟予想的入神时,栗助理喘着大气走到他面前打了个招呼,“迟先生。”

迟予见状,连忙起身帮栗助理腾空手里边的东西,在余辰阳的示意下,迟予状似无意的问道:“栗助理,澈哥没给你放假吗?”

栗助理脸上原本就笑得比较勉强,此时看上去竟多了几分委屈,见余总那边还有话说,他才稍稍坐下来跟迟予吐槽道:“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余总上周五受邀去H市那边考察温泉山庄,本来我是不用去的……然后那位二少爷跟余总打了个电话,他非得让余总把我带上。

我想着去就去吧,反正余总说了会给算加班费,结果H市那边还没待到两天,二少爷又闹着走,要来这里。”

栗助理正愁找不到人说这事,这会儿迟予问起,他跟倒豆子似的将这星期以来的倒霉遭遇通通说了出来,心里一下子畅快很多。

斑鸠原本就气得不行,这下子听栗助理说完,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已的愤怒,这冒牌货是非得毁了他在外的名声吗。

还有,为什么他哥就是看不出来啊。

斑鸠很抓狂。

迟予听的嘴角抽搐,不过栗助理也没必要拿这种事骗他,只能说那个霸占辰阳身体的冒牌货实在是太过分了。

斑鸠虽然很想拉着迟予去找冒牌货算账,但因

为之前在地下停车场见识过冒牌货的实力,他们怕那冒牌货到时候万一冲动起来,会不小心伤害到余辰澈和栗助理,只能选择暂时忍气吞声。

余辰澈在接完那通电话后,就匆匆带着“假余辰阳”离开,刚走到对面,几人就碰上了才从居委会出来的迟洋。

“假余辰阳”看见迟洋明显很开心,他兴冲冲的跟人打招呼,但迟洋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只是简单的跟余辰澈握了握手,“幸会。”

虽然看冒牌货在迟洋这里吃瘪挺爽的,但好歹是用的自已身体,以至于斑鸠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怎么了这都?”迟洋回来看他们一个两个的都不高兴,不免多问了两句,“不会是那个余辰澈欺负你了吧鱼儿?”

“不是,是那个人。”关于辰阳的这件事,迟予一开始就想着让他哥帮忙,不过是到今天才说。

刚好他哥也见过了,应该能看出什么端倪吧。

斑鸠余辰阳可怜巴巴的望向迟洋,“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洋哥你都不知道那个人霸占了我的身体,所作所为有多过分。”

迟洋沉思片刻,才慢吞吞的说出一句,“我没办法啊。”他伸手轻轻点了点斑鸠的头,似乎对它的求助感到很不理解,“谁告诉你我有办法的?我只是个村里种田的,这些天你们不都看见了吗。”

斑鸠明显感到不可置信,连白绒团都跳过来,想在迟洋脸上找出一丝故意这样说的证据,可偏偏迟洋毫无破绽,他甚至还说,“要不是我动漫看得多,连你们会说话这点我都能吓得去请个道士过来做做法。”

但是迟洋说的这些,在迟予听来,完全都是能在意料之内的回答。

毕竟在他打小被吓出来的印象中,他哥除了种田外没别的爱好,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