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洒到脸上的血液正从温热变得冰冷,孙堂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妈的孙苟就这样死了?你妈的杀个人怎么可以和拔个萝卜一样,不,拔萝卜可能还要更费力一些!而且你不是残废坐轮椅上干嘛?有毛病啊!

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孙堂正要开口,江白已经不想听了。

“回去告诉孙经业,我会赴约。”江白摆摆手,“但是如果他再让人到我的地头上撒野,我可能暂时奈何不了他孙经业,可他来多少个人,我留下多少个,当然会寄一部分回去给他贺寿!一人一部分。”

孙堂讪笑道:“白爷说笑了,这次是孙苟自己找死,和孙爷没有关系,他不知死活,死了也是白死,您放心,这和孙爷没有关系!”。

大门外梁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本有些消瘦的他最近日渐强壮,到了桌边往那一坐,隐隐有虎踞龙盘之像。

“老大,我听说有人来闹事。”梁君看了眼络腮胡尸首分离的模样,咧嘴笑道:“我就知道,什么东西嘛,还敢来咱们这找事,这个要留给我杀吗?”梁君望向了孙堂。

顷刻之间冷汗浸湿了孙堂的背部,这个刚进入的男人浑身的煞气在顷刻间转成了杀气,对他这种人来说,杀气本就是家常便饭,可这股杀气浓郁到如芒刺在背,更是有彭拜的杀意笼罩着他,他清楚只要江白一点头,这个极端恐怖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撕成碎块。

江白摇头道:“有话要好好说,别整天打打杀杀,我叫你多读你听不进去吗?能和人讲道理就决不能动手!”。

好好说个鬼啊!你怎么好意思教手下不要打打杀杀,这颗脑袋不是你拧的啊!孙堂瞠目结舌。

可梁君还真若尤其是的点点头道:“我最近多读了很多啊!那老大您说了,我就不杀他好了,刘英良带了很多人在外面,要不要我出去和他讲道理?”。

正说着,刘英良已经亲自闯了进来,不过没有带任何一名手下,皱着眉头看了眼无头尸体,掏出枪来对准孙堂,反而是这一番举动让孙堂轻松了一些,比起眼前这两个怪物,什么枪械之类实在算不了什么。

“刘英良,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江白的语气逐渐低沉,“你在我的地盘上拔枪?”。

那个警务部新晋一把手刘英良?孙堂不可察的皱起了眉,那这事就有些麻烦了,他还真不敢对刘英良动手。

但下一刻刘英良收起了枪,还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别的武器。

此时此景,孙堂总算知道了为何孙爷会对这个东白龙如此看中,那么东白龙如今只不过是占据了海市。

江白脸色好转了些许,看了眼时间,说道:“离下一班离开海市的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动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离开海市,两个小时以后我的人会对你动手,奉劝你别抱有侥幸,我不想和孙经业开战,所以也不想他派来的人都死在海市。”。

“我在云真恭候白爷大驾!”孙堂站起身放下了那颗脑袋,朝着江白深深一抱拳转身离去,这一次的抱拳要多了几分敬畏。

“这个就是你要的那个凶手了,让你的人带回去吧,好歹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了,我们去里面聊。”江白说完,梁君殷勤的上前替老大推起了轮椅,刘英良招呼完下属后也跟了上去。

关上门,江白说道:“咱们也算攻守同盟,其实我应该把两个人都交给你的,不过说实话现在和孙经业正面对上我没有胜算,我不想节外生枝。”。

刘英良了然的点点头,以江白的身份能向他解释几句已经足够诚意,他又不是傻子,不会再得寸进尺,而且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你说的孙经业是云真那个土皇帝?”刘英良接过江白递来的烟,有些疑惑的发问,“他怎么找上你了?海市离云真可不近啊。”。

“你好歹也能做到这个位置,应该知道云真的背后其实这位土皇帝说了算的,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整个南方都是孙经业说了算呢?尽管他并不把自己的手伸出南方,可同时也拘禁着其他人染指过多。”江白吐出口烟来,“也许你觉得我自夸,可目前真正有潜力和他掰腕子的,包括我在内不超过一手之数,他是打算看看我的野心,顺便敲打敲打我了。”。

刘英良眉头紧锁,如今因为林烟的关系,他与江白的交情加深了很多,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也相差仿佛,但孙经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明面上他是一个大企业家,大慈善家,靠一己之力带动家乡经济,名下的工资包揽了各大行业,整个云真的任何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若是在云真随便找个当地人问问孙经业,任何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大好人’,道上也有无数的奇人怪人自愿为他效力,可以说孙经业就是云真的顶梁柱,若有一天孙经业要倒塌,恐怕整个云真的人都会倾力相助,而他要是真塌了,云真的经济或许会倒退十年。

这样一个人,就算手底下有些不干净的地方,官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江白真和他杠上,第一个找江白麻烦的不是孙经业,绝对是官方的人!无需孙经业动手,愿意为他做事的人海了去!

“你在瞎操心什么啊,我都说了是暂时怼不过,又不是永远,我现在要忙的事还很多,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抬了人回去领功。”江白翻了个白眼,哪里会看不出刘英良在想些什么,这个刘长官也实在是藏不住事啊。

说是不送,还是让梁君送了刘英良一程,江白独自在房间里翻出了自己那本关系网的图,又开始在上面删删减减,孙经业的这一记无理手对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孙府?你这是要自封王爷啊!”江白啐了一声,在孙经业名字的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迟早还是要动手,十一月十一日生日,怎么就不注定你孤单一身呢!不过好像确实没听过这老头有什么子嗣吧?义子倒是听说过,螟蛉十三子,第一的是那个什么‘吊龙首’孙修,妈的,怎么感觉那么不爽!”。

丢下笔躺倒了**,江白的目光落到了墙上挂的一件黑色侠客服,早些时候王安易派人送来,哪怕没有交代,江白也知道这是什么,那个傻傻的姑娘告诉过他为做的那身衣衫。

“去云真的时候就穿这个去吧。”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白闭上了双目。

不是眼不见,而不是唯恐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