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里风平浪静,孙堂坐上了最快的一班动车离开了海市,刘英良则领了那络腮胡的尸体回去结案,不论如何,最少凶手是死了,也有了个交代,这种货色丢上去也只会是死刑,严格来讲,络腮胡也是用了不道德的手段‘除害’,过不了几年,以那几名少年的秉性,只要不回头也是锒铛入狱的下场。

海市里已经没有了多少‘社会人员’,大小帮派只要那日在兰宴盛会上露头的,终究还是解散或并入四大巨头或洗手从良,只不过南城的青凤楼并没有吸收一个人,更是遣散了不少手下的底层人员,大有颓败之势,可明眼人依然能看出这是青蓉在为自己找后路,明摆着东白龙势大不可挡,这时候壮大自己的实力反而有些顶风作案的嫌疑,更何况青凤楼本就以商业为根本,人多了反而不是美事。

如此扫**之下,换来的就是海市治安的变好,不谈路不拾遗,至少百姓夜归时多了点安心,有管制的闲散人员要好过那些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甚至在东城西城的地界里,若有酒鬼闹事,反而第一个出动的不是警方,而是在正巧在附近的白龙会成员,轻则按在地上让你酒醒,重则暴打一顿丢进垃圾桶里等人回收,仅仅两天的功夫,刘英良便觉得有些无聊,除了几个短期不能告破的重大案件,其余的小事一个没有。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孙堂总算到了明自市,刚从动车上下来,顾不上一身风尘和满脸疲惫,拉下前来接他的司机,自己开着车子马不停蹄的到了孙府。

一座笼罩整座山头的巨大府邸,从山脚开始便属于孙府,山脚下巨大的铁门外坐落着两只青石狮,门外的守卫好似野兽,仅仅站在那就能吓破行人的胆。

孙堂一路没有阻碍的到了山巅的别墅,刚下车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而后放慢了角度,这个时间孙爷通常在佛堂,他转过几个弯,到了佛堂的门外,深深一吸气推开了门,看也不看便先跪倒在了地上。

有些发福的孙经业正跪在蒲团上,双手握着三支香,口中念念有词,左手边则站着个面容邪魅的年轻男人,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孙堂。

片刻过后,三支香插进了香炉之中,孙经业再次深深一拜,转身扶起了孙堂,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佛堂,孙堂不经意看了一眼佛堂上的地藏王菩萨相,低头跟了出去。

孙经业坐在大厅上,闭着眼转着佛珠,淡淡道:“说吧,孙苟怎么死的?”。

孙堂恭敬的垂着腰,细细的将至海市后发生的一切全部复述了一遍,就算是那几名少年挑衅的话都没落下。

“唉。”孙经业叹了口气,“我想过他会死,没想到会是这样死,东白龙做的挑不出一点毛病,这样孙苟就等于白死了,可惜。”。

面容邪魅的年轻人嘴角一翘,“义父,要不让我去海市会会那个东白龙?反正我现在也闲得很,云真这一块早就没事做了,您又不让我出国,我无聊啊!”。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云真,明先生已经说了一年之内只要你出云真就会有杀生之祸,你最好听明先生的话,而且就算你去了也会死的。”孙经业睁开眼望了眼年轻人,本玩世不恭的年轻人顿时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言语,纵然心里不服气,可也只是不服东白龙而已。

孙经业转过头来说道:“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做的不错,只不过对你们几个来说,一个海市的龙头并不需要怎么在意,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几年前我就见过那小子,远远的看了一眼,明先生对他的评语是‘镇世之气,乱世之力’,前段时间关下镇的事就是他做的,他这是在告诉我那块地方他要了,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敢小窥吗?”。

孙堂重重的咽着唾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提关下的事,能得明先生如此评语,这人就是个劲敌,要知道当年明先生选择孙爷时,说的也只是‘偏居一隅却有混世之能’,孙爷能有如今地位当然与他的能力分不开,可若是少了明先生,现在的地位恐怕还要推迟十余年。

“你去一趟西德,问问愿意不愿意回来陪我过个生日,我打电话她又不接。”孙经业叹了声气,气势在顷刻间从儒雅转化了狠辣,宛若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在整个大厅肆虐,就连那玩世不恭的青年也在此刻跪了下去。

“如果发现有人敢骚扰我女儿,你就杀了他!我的宝贝女儿要是嫁人了我可怎么活啊!”

笼罩在身上的刺骨寒意散去,孙堂不敢抬头看一脸伤感的孙经业,低着头匍匐着身子向后爬啊爬.――

用了这两天的时间恢复,江白已经可以离开轮椅,只不过左手依然无法动弹,受的伤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哪怕有着超人类的身体素质,也只是让‘残疾’变成了‘短时间残疾’,好过永久。

洗浴完毕之后江白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进食,明明听到的传说里仙人之类都可以不用进食,有什么辟谷的说法,可江白只知道随着自己越强,他的饭量就越大,如今五阶每餐至少要吃下二十人份的食物,如果有一天他到了十二阶,那岂不是一整天都用在进食上?然而与薇薇安一起共餐时,这个姑娘吃的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有他自己是特殊的?

可惜的是这个问题卡尔并不回答,江白只能将疑惑藏在心里。

明天就要开始上课,江白要趁着这个时间去拜访范宜民,在这短时间里范宜民帮了他太多,并不是兰宴盛会期间只有他江白对别人动手,天上楼就遭遇了两次袭击,以及泼汽油,一次有人动手绑架天上楼里的女眷,皆是范宜民带人出手制止,否则至少天上楼得毁了,既有传道之恩,又有相助之恩,江白这个弟子对师父无比的尊敬,也许范宜民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可对江白来说只要师父还在,就好似一根定海神针,让他心里有底,尽管现在的他比范宜民还要强。

让手下开着车,江白身边跟着桃丽丝,桃丽丝现在成了他的贴身秘,替他拿着一本房契,这是江白作为弟子的礼物,他为范宜民准备了一处更大的武馆,且已经装修完毕。

车子停在巷子外,只有桃丽丝跟着江白进去,今天难得的没有听见武馆里练拳的声音,江白有些疑惑的走了进去,刚推开门,便听到里面有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范宜民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范宜民。

“你算什么东西,你们这一脉在我眼里就是个屁,还想认祖归宗,做梦吧!”

桃丽丝发丝飘起,只觉得一阵狂风卷过,再转头边上已经没有了江白的身影。

开口说话的男人双脚离地,一只手好似钳子一般捏着他的脑袋提了起来,江白抬起头看着手里的男人,目光和煦却又杀气凛然。

“你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