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速追赶了几次,又俯身捡起石块砸了它几回,那货突然非常麻利地钻进了前面一个小土丘里面不肯出来了。

我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认真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长满荒草的小土丘像个无主老坟茔的样子,底下正好有一个海碗大小的洞口,那只野兔就是从洞口钻进去的。

想到野兔子那种东西最喜欢住在荒芜少人的老坟院里,再瞧瞧这个小土丘,我心里面凛然一动这才觉得今天这事儿估计有些蹊跷。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一凉一凉的,好像有人站在背后噗噗地朝我吹着凉气。

双拳护颈迅速转身回头去看,后面空荡荡、雾朦朦的,根本没有任何人。

知道情况

不对,我立即转身就走。

雾越来越浓,我沿着原路快步返回,大约几分钟后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土丘。

近前仔细一看,我心里面不由得猛地一紧:这应该就是刚才那个老坟茔模样的小土丘,而且同样的置正好有个海碗大小的洞口!

心里面明白这次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四下瞄了瞄方向方位以及旁边的树木参照物,然后就以尽量等幅的步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当我以为终于远离了那个坟茔土丘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又回到了那个小土丘的跟前。

让我更加心惊的是,后面那种朝我频频吹凉气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我已经确定绝对不是错觉所致——就算我竖起领子护住了脖子,但那种凉飕飕的感觉仍旧非常清晰真切……

当我第三次回到那个坟茔土丘的时候,年轻气盛、当过几年兵的我开始由紧张变成了愤怒。

我挺起胸膛用手指着那个坟茔似的土丘低声喝骂道:“我胡君尧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儿,你要是再敢作祟迷我的话,等雾散了以后我回家拿把铁锹就把坟给你挖了,把你的破棺材烂骨头渣子给你弄出来!”

“咳咳……”我的话音刚落,前面突然传来几下沧桑老迈而又有些沙哑的咳嗽声,好像七八十岁老年人的嗓音。

“是谁?”我一边警惕喝问一边睁大眼睛仔细搜寻着、定位着。

“咳咳……”

这一次我确认清楚了——沧桑老迈、略带沙哑的咳嗽声居然是从那个海碗洞口里面发出来的。

我的头发梢子刹那间支楞楞地竖了起来,心里面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今天我遇到的绝对不是寻寻常常

的鬼迷眼、鬼打墙,这个沧桑老迈的咳嗽声无论是那只老兔子模仿人的声音还是另有原委,这都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如果是那只野兔的叫声还好,如果不是的话,难道是坟中枯骨在作祟不成?

正当我心里面有些惊慌、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伙子你过来,你围着那个老坟头转个啥啊!过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扭头一看,我发现左前方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老先生,看上去七八十岁的样子,穿的是半新不旧、黑蓝色对襟盘扣儿的老式衣衫。

在看清楚那个老者有脑袋有眉目五官确定不是“半截缸”以后,我这才好像溺水者遇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还没走几步呢,那个老先生突然冲着我抬了抬手,示意我赶快停下:“哎,你就别再过来啦!”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要我过去、说是带我离开这儿,现在又让我别再过去,有这么出尔反尔、翻脸如翻的吗?

那个老先生抬起头来冲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俩手血糊糊的、肠子内脏都流出来了,看来你当初确实死得很惨很痛苦;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死得再惨也跟人家小伙子没有什么关系啊,你何必缠着人家不放呢?”

老先生的话让我心里面一凉一凉的,我不由自主地瞬间想到了曹虎林——前段时间老曹死的时候就是俩手血糊糊的,就是用手把肠子内脏啥的都给揪拽了出来。

“你到底走不走?嗯?”那个老先生皱了皱眉头,冲着我低声喝道,“今天既然让老夫碰到了,老夫就不能袖手旁观;你就是把人家小伙子身上的三盏灯全部给吹灭了,今天你也带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