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骤然惨白如纸,定定看着姜宜笑。

“你还记得吗,你外祖母外祖父对你多好,你去看过他们几回呢?”

“你还在她的灵堂前闹,我本不想提起这件事,你非要将这些事情忽视。可谢明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谢明钊在颤抖。

“你在院学得不错,若是想要避开纷争,便寻一位合适的夫子,拜他为师,少回谢家就是。待你考取功名,也就不必再为此烦恼。”

但是不回谢家又代表着什么?

陈惜惜若是生子,那远在院的谢明钊迟早被弟弟取代,日后怕是连家产都争不得,只能靠自己努力。

姜宜笑想,若是谢明钊愿意放弃谢家,靠自己挣出前程,那也算他没被自己骗过去。

谢明钊还是忍不住道:“母亲,您接我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已经知错了。”

姜宜笑摇摇头,起身,“春杏,送客。”

她接过念秋递来的红封,沉默片刻又从怀里拿了一个,“自己机灵些,拿着吧。”

谢明钊的心顿时冷下来。

他接过红封,跟在春杏身后出府,坐上马车。

姜宜笑不要他了,日后如何,他都只能靠自己一人。他要在谢家立足,那日后定然得在陈惜惜面前做戏。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生气,姜宜笑凭什么不要他,他都已经认错了,她为什么总是纠着不放?

其实惜姨说得没错,姜宜笑确实是那种记仇的女人。

忽地,马车外传来几道笑声——

“父亲父亲,你给姜姐姐准备的大红包在哪里?”

“这里。”

“快快快,我也想给姜姐姐塞点,但她肯定不会收我的银子,所以满满借一下父亲的光啦!”

“妹……妹妹,我也想塞一点。”

是那两个野种和那个野男人的声音!

谢明钊猛地掀开车帘,却见几人已经跨进姜家,隔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其间的温馨。

他下意识就想跳下马车,将这几人赶出姜家,可前面的车夫忽地扬鞭,一抽,马车往前。

他猝不及防地跌倒,面上蓄满怒色。

凭什么这几个野种能进去,姜宜笑却要赶他走?

明明他才是她的亲儿子!

陈惜惜说得没错,姜宜笑其实也不在意他,只是碍于他身份,担心世人说她,才会对他露出几分怜惜。

谢明钊在颤抖,他抖着手把姜宜笑最后给她那个红封藏在袜子中,将春杏给他那个拿在手中。

……

姜宜笑面上神情有些冷,等谢明钊出去,她才起身沉沉叹口气,一时间说不出心底滋味。

好在春杏进来,欢喜道:“小姐,公爷带着两个孩子来拜访您。”

姜宜笑一顿,唇角微扬,抬眼就见宋景行带着两个孩子跟在春杏身后,面上笑意微深。

“姜姐姐!我们来拜年啦!”

宋安宁笑得灿烂,圆嘟嘟的小脸可爱得像是桃子,扑面而来的活泼。

“来。”

姜宜笑朝着两个孩子勾手,然后将两个红包直接塞进去,“拿着,本该昨夜给你们,结果玩太晚给忘了。”

宋安宁甜甜地笑,“谢谢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