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第245章

“燕儿今早便回来当差了，但莲子还没回来，大奶奶要找她么？奴婢让人去喊她来。”竹青只当陆涵之有事找莲子，便这么答道，燕儿和莲子都是陆涵之带来的，到了程家之后，便一家子都安顿在程家下人居住的地方，要去寻也容易。

“嗯，将她们都喊来。”陆涵之答道。

竹青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往外头去喊人。燕儿一早就回来当差了，很快就进来回话，道：“奴婢给大奶奶请安，不知大奶奶寻奴婢有何事？”

陆涵之打量了燕儿一回，燕儿是她的陪嫁丫鬟，但她身边惯用的是碧草和碧荷，到了程家又添了秋蝉和白菊，燕儿年纪小，只在院子里跟着做事，陆涵之对她自然没有那么看重。如今细细看去，燕儿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量还没长成，看上去却娇俏可人，如今虽然垂着头不敢乱看，却也能看出仔细画了眉抹了胭脂。

作为主子身边的人，丫鬟当然不能蓬头垢面的见人，但丫鬟毕竟是做事的，平常擦脂抹粉仔细装扮的并不多，尤其燕儿年纪还不大。

没听到主子说话，燕儿有些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见陆涵之探究的模样，忍不住道：“大、大奶奶，奴婢做错事了吗？”

“你做没做错事，还要我这个做主子的告诉你吗？”陆涵之没有直接给燕儿定罪，却下意识地试探了一回。

燕儿年纪不大，见主子脸色微冷，又说出这一句话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口中道：“大奶奶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贪图大奶奶夸赞一句，抢着去郑府给大奶奶传话，奴婢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陆涵之不过随口诈一诈，燕儿就说出这一连串的话来，心中便有数了，向白菊道：“将她带下去，仔细地问一问。等莲子来了，立刻带来见我。”

白菊话不多，得了陆涵之吩咐便去办，碧草却一脸疑惑，问道：“大奶奶，燕儿说的不对吗？”

碧草也不是傻，否则也做不了陆涵之身边的大丫鬟，只是燕儿是陆家带来的，她全没想过燕儿会有问题，更没想到陆涵之都没多问就有了决断。

陆涵之看了秋蝉一眼，示意秋蝉给她解释。秋蝉一下就明白了陆涵之的意思，道：“碧草姐姐你想，若大奶奶那么问你，你要怎么答？”

“奴婢不知？”碧草想了想，她若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用主子问，她就向主子请罪了；若是不知道，主子这么说，她自然答自己不知。

“所以你觉得燕儿没有问题？”陆涵之把玩着桌上的小摆件，随口道，燕儿那一番认错，仿佛仔细斟酌了许久，才能陆涵之一问，就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碧草恍然，顿时又升起怒气来，“大奶奶这么好，她竟然敢做背叛大奶奶的事！”

陆涵之倒是没有那么愤怒，作为主子而言，她自认为还算宽和大度，对下人并不苛刻，但作为下人，面对的难处却不单单主子苛刻这一项，或许是贪图别人给的好处，或许是被人逼迫，也或许二者皆有。陆涵之不觉得自己能做到人人都交口称赞，也从不敢说能保护她身边的所有人，身边的人背叛心中当然不好过，但也谈不上十分难过。

陆涵之胡思乱想间，竹青带了莲子来。莲子比燕儿年长些，人聪明也机灵，虽然还是三等丫鬟，但眼看着就能往上提了，这个时候自然是想在主子面前表现的，会告假也是因为得了风寒，澄园有小主子，下人们生了病都是告假回家，养好了再来，生怕传给了小主子。

莲子被竹青叫来，还用布巾围了脸，给陆涵之请安，又道：“大奶奶急着喊奴婢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涵之见她尽量打起精神，但也能看出脸色不好，可见病还没好，也不想叫她多受罪，直接问道：“昨日你可曾去过郑府寻我？”

莲子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这么问，昨日陆涵之会去郑家她是知道的，但是，“昨儿一早奴婢便有些发热，怕传给别人一早就告了假，昨日一天都在家中躺着，连门都出不得，并不曾去过郑府。”

看莲子这个状态，也实在不像能往外跑的样子，陆涵之信了大半，又问道：“几时生的病？怎么病得这么重？可看过大夫了？”

陆涵之问起自己的病情，莲子有些受宠若惊，道：“前两天下雪，许是一时不慎着了凉，起初也没什么大碍，从药房拿了药，倒也见效，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告假，没料到昨儿一早起来，便有些发热了，告了假回家也请了大夫，说只是风寒，吃些药养一养便没什么大碍了。”

府里有大夫也有药房，下人也能去看大夫拿药，比起外头要便宜些。陆涵之点点头，道：“瞧着今日好些了，可还发热？”

“昨日午后便没有发热了，只是吃了药昏昏沉沉的，今日起来只是有些乏力，因怕传给院子里的其他人，所以托春红替奴婢再告了一日的假。”莲子没想到主子问的这么仔细，便将事情细细说了一回，虽有些拿不准主子的心思，但她知道陆涵之不是苛刻的主子，不至于因为告假的事责罚她。

陆涵之听她竟情况说了一遍，心中便有数了，点点头，道：“如此，你回去好好养病吧，也不急着回来，再在家中歇两天，身体好了再回来。”

得了陆涵之的话，莲子暗道院子里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奈何她病才好些，虽没有再发热，依然头痛得厉害，也没什么精神细想，听陆涵之许了她两天了假，谢过陆涵之便退了出去。

莲子离开，陆涵之看向竹青，道：“莲子跟燕儿可是一个屋里住着的？”

“是，莲子、燕儿还有另外两个三等的住一个屋，要唤她们来问话吗？”竹青猜到了几分，心中暗暗心惊，没料到澄园里竟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