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既然已经商定好,李氏又拉着李珺园子上下,逛了一圈。为他们摆了送别宴。

得知李珺这些年竟然去过海州、遇过劫匪、上过太学、做过琴师……只笑称李珺这些事情卖给说的的写本子也不为过。

临到真的要走,大家竟还有些不舍。

许氏落着泪向李氏、米元跪谢,这举动倒把李氏也弄哭了:“这是做什么,妹妹快起来!”

“干爹干娘也可以时常去杭州玩。”李珺也跟着跪在一旁。

“那是肯定的。”李氏含泪点头。

米元写了一封信笺交给沈况:“这如今杭州府城的知州,是我在朝时认得的卢大人。你把这信带了去,托他替你好好查办查办。”

沈况拄着着柺不方便,拱手道:“哥哥、嫂嫂大恩不言谢!总归我们是把米家当做亲人来待的,以后容儿也要称你们为亲伯伯、亲伯母,希望大哥、大嫂不要嫌弃。”

“这,这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快起来!”米元上前轻扶。

小容儿被夹在其中,眨巴着眼睛,东瞧瞧,西望望。见许氏、李氏都流着泪,竟然也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这小祖宗!”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手忙脚乱地去哄他。

离别的伤感一下子也冲淡了许多。

上了船,小容儿大约是哭得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嘴巴还不时带着吮吸的动作,小肚子随着呼吸上下微动。

“这眉眼神似舅舅。”李珺轻笑。

“是吗?”许氏含笑又仔细看了看:“你舅舅却说像我。”

“是,这小嘴最像舅母。”李珺轻指那粉嘟嘟地小嘴。

“你干娘也这么说。”许氏点头。

为了让小容儿睡得更踏实,她们又移步到了另一边。沈况正在案前写着什么:“珺儿,来。”

“怎么?舅舅这是写状纸呢,还是又研究了什么新东西?”李珺走过去细瞧,他却拿出一本册子。

“倒不是什么状纸。”沈况道。“之前曾经整理父亲遗物,发现这本子上似乎是历游手记。”

“是,外公外出游历总会留下墨宝。”李珺接了过来。

“但是这本上面似乎还没有写完。”

李珺翻开册子,这里面记载的内容她都很熟悉,因为曾经参与其中。

其中一页写到了沈拂在各州县游走实地勘察时,发现之前测绘《赵国图志》时所用的指南针是不准确的。所以他又创造了一种“飞鸟之法”才测量距离。

“得此,按二十四至以布,立可成图,毫发无差矣。”李珺念道:“外公那时莫不是动了重新测绘图志的心思?”

“看这册子里记录的内容是这样,不过可惜还没有再次施行,就……”沈况心中感伤。

“是,好在外公留了此法在世,以后可以让容儿或者其他人帮外公实现这宏愿。”李珺安慰。

“只怕常人就算得了此也不会用这法理啊!”沈况担心的是这个。

“珺儿看得懂,待容儿大些,珺儿亲自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