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惜怒极,沉下脸责问,“是不是婆母来了?还是谢明愉来了?”

丫鬟战战兢兢,颤着声音道:“夫人,东西都在这儿,这是礼单,还请您过目。”

陈惜惜一把扯过单子,低头时一僵,脸色更阴沉。

她看不懂这儿的字,本来刚入府时候,姜宜笑请了女师傅教她,可她实在是没耐心再学这些,一心只想着寻个好夫婿。

女子学得再多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得相夫教子,能寻到个好夫婿才是真本事!

她现在不就找到了谢允北,看不懂,直接让下人念就是!

“你,过来给我念。”

陈惜惜指了指账房,“我眼睛疼,不想看。”

账房惨白着脸接过账本,开始念,“羽林卫李三,送燕窝五两,翰林院王陵,送……”

一行人听着,不免心里诧异。

他们都是在府上做了许多年的老人,往年送来的都是稀罕物,去年这时候,姜宜笑虽不在府上,可送来的东西早就将房子堆满大半,哪像今年稀稀拉拉,连个小桌都摆不满。

一行念下来,陈惜惜被气得脸色涨红,“这些人居然敢拿这种破东西来敷衍?”

她拿起盒子里的燕窝,扫一眼,“砰——”一声连着盒子一起砸在地上,“这算是什么,碎成这样,就是喂给门口的狗都嫌晦气!”

“去年那些人呢?去年我记着明家,张家,家可都送了不少好东西,还给谢明钊随了银子,今年没人上门吗?”

丫鬟抿唇为难道:“没……没有。”

陈惜惜咬牙切齿,“我可记着了!将去年的礼单拿来!”

立刻有丫鬟去找,找来之后双手奉给陈惜惜。

“啪——”

陈惜惜抬手一耳光扫过去,“你是没耳朵吗?我刚才不是说了,让账房读,你是不是聋子?”

丫鬟明知自己是被迁怒,却只能抖着手将账本递给账房,低头便眼泪大滴大滴掉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还哭!”

陈惜惜正在气头上,又一耳光过去,将丫鬟打得嘴角流血,面颊飞快肿成面团。

“夫人饶命,是奴婢愚蠢,夫人饶命……”

丫鬟在地上磕了一个又一个头,陈惜惜不做声,看着她磕,直到丫鬟头上的血印在石板上,才冷笑一声,“滚出去!大喜的日子让我见了晦气!”

望着丫鬟出去,她冷声道:“念,将去年的礼单念一遍。”

念完,陈惜惜顿时脸色大变,咬牙切齿,“对着单子,将没有给我们送东西的人家全都找出来,然后今年我们也不给他们送!送出去的,给我要回来!”

此话一出,满屋皆惊。

陈惜惜是不是疯了?

几个伺候的丫鬟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今年府上的银子不宽裕,准备那些年礼本就寒酸,与原来根本不能比。

他们办事送出去时候,都觉得心里忐忑,要知道前几年,他们去送东西,府门前的小厮丫鬟可是笑着脸将她们迎进去,请她们喝一杯热茶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