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推演程式」，水10

屋棚外的天空换了颜色，绿油油的蓝色。

灰发少年拆下屋棚的门，提着黑乎乎的垃圾袋走了出来，重新装好屋门，他在垃圾袋里拿出手册，翻看着走上传输带，然后和垃圾一起送进垃圾场。

目标是……收集垃圾回去拼凑，补贴家用。

垃圾亦有区别，都市街道与都市外的垃圾几乎无法避免附带有机物腐烂的气味，而垃圾场里多数是无机物，散发陈旧的油脂味和难以形容的沉闷气味。

没有闻到多余活物的味道，这让他觉得呼吸畅快不少。

传输带旁边有来来往往的机器，他们会挑拣垃圾放到另一条传输带上，运送到别的地方。

不对。

灰毛流浪汉有个跳脱的想法。

这里是垃圾场，应该是垃圾的家，所以应该还是用废旧材料来称呼它们吧。

好像也不太合适，闲置材料？

嗯，这个不错，那我是闲置人类了。

灰毛流浪汉目前盘腿坐在垃圾上胡思乱想，手上摊开一本印有清晰图案的手册。

手册上的物件要去哪里找呢？

传输带两侧是耸起的垃圾堆，具有相当可观的规模，灰毛流浪汉仰起头打量，传输带周围的闲置材料垒成了小山丘，只是从某些材料露出的一部分外表上看，完全没办法分辨是否符合手册的图像。

“识别中，各元素离子含量超标……磁场强度微弱……初步认定为有机体。已检测到联觉信标，链接成功……语言编码中……”

“人类男士，请问你是否初步阅读《回收站安全守则》，知晓如何确保自身在回收站的人身安全？”

灰毛流浪汉点点头，认真的回应眼前这位尽职尽责的机器。

“我看过了。”

“确认，该人类已知晓如何在回收站保证自身安全，允许通行安全区域。”

说着，机器把他从传输带提了下来，并叮嘱道。

“如有需要，请描述请求，我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

“嗯……那能帮我找找这个手册上的东西吗？谢谢。”

一束灰色的人类毛发在电子眼中摇晃，一本手册在毛发摇晃三次后展开在电子眼的识别范围内。

“已记录几何特征，请稍等，我会联络同胞，进行数据交流，这需要一定时间。”

电子眼囊括的视界里，灰色的人类毛发向他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机器礼貌而积极的回应。

…………

乘坐电梯离开大厦宽广的天台，穿过云层后得以看见地面一粒粒的生命。

沉默执行每日行程的生命。

忽然，卡芙卡感受到布置在都市内的丝线被触动，她抬头看向窗外，穿着黑白职业装、双足站立的智械突然四肢着地狂热奔跑。

牠冲撞街道径直行走的人群，将无动于衷的兽类撞倒、踩踏，制造伤口，将血液挥洒向四周。

人群接触血液，变得骚动，他们热情地扑向周围，将周围拖入情绪化的热潮。

“今天的猎手呢？”

话音刚落，空中留下一道狭长的黑白残影，张开羽翼的生命携带气障踏碎地面，蛛网般裂隙迅速扩张，大范围的人群震起。

随后一道光芒收束，行进的人群空缺了一块。

这种场景卡芙卡已经见怪不怪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突然癫狂的兽类或人类或智械，这时候就需要强大的恶魔作为猎手狩猎这些群体。

恶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作猎手，但恶魔会遵守这份仿佛从诞生之初就拓印在脑海的规则。

即使都市内的一切混乱不堪。

卡芙卡收回视线，离开电梯，回到云层下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