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亲自确认过小白的情况,终于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但还是奇怪一向以难搞著称的白阿姨怎么会收养小白呢? 难道她有什么独特的装乖技巧?谢年摸着下巴,决定要弄清小白的秘笈造福整个黑猫帮,白阿姨都搞得定,她还怕搞不定别人吗? 她用哄骗的口吻询问:“小白在猫屋的时候应该很乖吧,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和我说说你在一群猫猫里被选中的故事吧?” 听见这个问题,小白来了精神一骨碌翻起身,蹲坐得挺直,眼睛也瞪得溜圆发亮:“妈妈和救命的光团子一样,都发着光呢!但是小白在猫窝只顾着害怕,什么都没做,我不太懂大人说的乖是什么意思。” 谢年撸猫的手顿了一下,对啊,什么算乖呢? 是不呲牙不哈人,随时给摸,不需要主人操心,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 可是没有相似的树叶,也没有相同的小猫,大家本来就有各自不同的性格,有的猫会活泼好动喜欢与主人交流,同时就会因为好奇心过强需要主人时刻注意,以防吃一些奇怪的东西进肚。 而有的猫更喜欢独处,他们确实安静可以照顾好自己,能自娱自乐不需要主人太多的陪伴,但也会被称为盆栽猫,嫌弃他们像个植物一样不搭理主人。 世界上是不存在所谓“完美”小猫的,乖这个字本来就是人类主观的印象,更是对小猫的不尊重和禁锢。 但是按照小白的话来看,她在猫屋的表现应该也算不上所谓的乖巧? “猫屋的哥哥姐姐们都很好,可是小院会来许多看猫的领养人,我害怕就钻在柜底等人走,有次来了好多人,我就一直躲在柜子下面,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出去叼猫粮回来吃。” “我明明都擦着墙边走的,还是被人发现了,看见她向我走来我就更害怕了,放下猫粮就冲她哈气,这就是我和妈妈的初遇。” 按常理说这对主宠应该不会有后续了,可现在小白简直要被白阿姨宠上天,谢年饶有兴致地询问:“然后呢?” “然后妈妈连续来小院了一周,我不敢从柜底出去她就在远处看着,刚开始是帮我把猫粮的碗拿近一点。” 小白伸长脖子看了眼厨房里的白阿姨,愉悦地眯起眼继续说:“慢慢我确定了妈妈没有恶意,就敢从她手里吃东西了,她还摸了我的头,那天我们都很开心!” 白阿姨端着蒸好的鱼来给小猫加餐,看见谢年在摸小白的脑袋打开了话匣子:“小谢怪受猫猫喜欢的嘞,我就不行了,阿姨用了一周才摸到它的脑袋哩。” 她把鱼片撕成条晾凉,闻见香味的小猫早就跳到桌上撒着娇要吃的了,白阿姨又加了一些鱼汤和水进去,才放开拦着小猫的手。 “不着急的呀,鱼啊锅里还有,我的小白吃饱饱~”她自己看还不够,又回过头来问谢年:“怎么样,小白吃东西香的吧?” “小谢待会也这么吃啊,阿姨就喜欢你们吃多点。” 照顾完小猫,白阿姨才从厨房拿出两个人的饭菜。 谢年进去帮忙,看见台面上一碟清蒸鱼、一盆汆鱼片,还有三盘小炒菜,有点担心:“阿姨怎么做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 “哦哟,还有我给你说过的小隋呀,他来拿剩下的鱼刚好一起吃饭的呀。”白阿姨把手在围裙上擦干:“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哦,真是的,都要吃饭了还不见人。” “他最近忙的嘞,我们等等他哦,听说他家的小猫走丢了,这可不得了,他每天找猫找得都要疯掉了。” 谢年一愣,找猫?那就在找她?她不明所以:“他家猫丢了怎么还来拿鱼?” “喂流浪猫的呀,他在网上、小区里、去宠物医院的路上贴满了那个寻猫启示,都没人见过这只猫的,有人和他讲流浪猫可以帮忙找小猫,他就天天在小区里喂猫。” “我也是昨天去丢鱼给流浪猫的时候遇见的,反正都是喂,干脆就叫他来我家拿鱼去喂好了,省得小白每天都在怀疑阿姨在外面有别的猫,闹得哦!” 她刚拨通号码,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小隋来了!”白阿姨急匆匆给他开门,随即就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天哦,小隋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啦?” 谢年寻声望去,隋川因为不常出门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嘴唇也没有了血色,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挂在布满血丝的眼睛下面,赫然一副惨遭渣猫抛弃的可怜样。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脸上还有一道压过鼻梁横穿全脸的红痕,渣猫谢年心虚低头,她知道那是他长时间出入猫群,被口罩压出来的痕迹。 隋川没有想到白阿姨家还有别人,匆匆扫了一眼也撇开了头,只记得是个喜欢穿黑色衣服

,眼睛好看的女孩。 倒是白阿姨在中间抱怨着他:“阿姨忘记说家里有客人了,没有叫你穿好看一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哦!” 她嘴上抱怨手下却拽着隋川快点进来,却同时遭到两个人的拒绝。 “他不能进来。” “我不能进去。” “啊?”白阿姨看看谢年又看看隋川,发出疑问:“怎么了哦?小隋怎么不能进来的呀?” 隋川看向白阿姨身后低头不语的谢年,黑色齐耳短发显得女孩下巴线条更加明显,因为低头有刘海的遮挡,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凭借多年绘画功底他观察到对方优越的头肩比和骨相,知道是个不俗的人物。 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女孩,但总觉得她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又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看,先回答起了白阿姨的问题:“我对猫毛过敏,阿姨养了小白,我不方便进去。” “都过敏的啦,小隋怎么还养猫的,干脆找回来,找人帮你养好啦?” “只有它不同,只有这只小猫不会引发我的过敏。”隋川解释说,心理又觉得不是滋味,执着于年年好像并不仅是因为这个,即便是会过敏,他应该也会想办法养它的。 “怎么不早和阿姨说的呀!”白阿姨着急地拍腿:“哎呀,我饭都做了,还想介绍你和小谢认识呢。” 谢年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隋川,怎么可能知道人家猫毛过敏?还帮人家拒绝,真是太奇怪了。 她躲在白阿姨身后,默默低头装做没事人一样,期望大家没有听清她刚刚说了什么。 此刻听到白阿姨提到她才敢抬头打招呼,还没有把话说出口,她就对上了隋川的视线,两人像被对方的眼神烫到,纷纷偏开了头。 白阿姨比俩个人都矮一些,没能发现他们的眼神官司,还在思考着能让隋川进来的方法:“阿姨把小白抱到里屋去呢?” “可能不太行,小白生活过的地方都会有猫毛掉落,我的过敏症状比较严重,最近熬夜抵抗力更差了,我今天是不能吃到阿姨的手艺了。” 对对对!谢年在后面偷偷点头,吃不到就快走吧,快走吧!隋川留在这让她尴尬得都不会说话了。 隋川也和谢年一样心急,比起认识一个女孩,他更想找回自己的年年,它还那么小,掉落在小区里还好,要是它挠开纸箱掉出去的时候,他正好骑车到了马路上,一只小猫该如何面对来来往往飞驰的汽车? 他只要想到这些,就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连觉都睡不着,更别提去别人家里做客吃饭了。 在他说话的这几秒年年又会不会遇见恶犬被欺负呢?隋川又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干脆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白阿姨昨天跟我说有法子帮我找到小猫,是什么方法?” 没有我出马你怎么可能找到小猫?谢年上一秒还在腹诽,下一秒就被白阿姨推到了隋川面前:“方法就是小谢啊!” 谢年没有了白阿姨做护盾,只能直面被自己渣了的信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假装和他不熟:“还没认识,我叫谢年。” 谢年,居然也有一个年字,什么东西划过脑海,隋川咀嚼着这个名字,但是又没能抓住。 “你好,隋川。”简短自我介绍后,他直接问道:“谢小姐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找到猫吗?” 我当场变个猫给你行吗? 谢年欲哭无泪,果然猫还是不做亏心事的好,她拿出个猫屋用于的联系猫猫球,想快点打发他走:“我有个流浪猫爱心救助站,领养人遍布安城,你可以联系猫屋发布寻猫启示,也许可以更快找到。” “谢谢!我有猫屋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你们还可以寻猫,我现在就去发启示。” 他急匆匆就要走,被白阿姨一把抓回来:“两个呆头鹅,你要去哪里哦?你找小谢不是更快嘛!” “我太着急了……” 隋川话没说完,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整个世界都好像在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伴随白阿姨的尖叫他好像摔在了地上,应该是低血糖犯了。 他却感觉不到疼,脑海里只有视线模糊后,定格在谢年担忧的脸的画面。 她真漂亮,隋川心想,和我的猫一样漂亮。 什么叫和我的猫一样漂亮?!他感觉被抽离的灵魂慢慢回到身体,同时也被自己神志不清的想法吓了一跳,让他更吓一跳的是像年年的女孩正扶着自己,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你还好吗?” 不太好,我们好像靠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