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罗博并没有就此发挥下去,他转而说:“政治上的事我暂时顾不了那么多。我现担心的是,姜子钺已经掌握了新罗马帝国的军政大权,完全可以按照他的设想和意志全面控制帝国军的力量来进行和我们的战争,给予我们以沉重打击。”

“长官,我了解你对这次作战信心不足,可是我也觉得你把姜子钺看得太高了。”斯卡蒂平静地回应罗博。

“哦,如果你是那个独裁官姜子钺,你要怎么应付我们这一回的攻击?”罗博故意问道。

“长官你说你如果是姜子钺,要怎么应对。”斯卡蒂反而发出反问。

罗博想也不用想,就回答道:“放弃‘新拜占庭’行星的防御,全力组织民用力量撤退国民,同时把所有舰队力量派到我们联邦境内,特别是首都‘安德洛墨达’行星方向,发动猛攻。”

“这是典型的我行我素啊。”

“是的,他打他的,我打我的。在没有绝对把握打赢一场决定性胜利,就只能重回战争正途,利用我们后方空虚的机会进行对等攻击。毕竟我们的后方也经不起帝国军的进攻。”

“我的看法基本跟你一致。但是总统和部长,还有参谋长联席会议都认为敌人会集中全力与我们在‘新拜占庭’行星附近进行决战。”斯卡蒂向罗博强调国防军高层的判断,“他们的理由是,如果不保卫‘新拜占庭’行星撤退中的人民,元老院将彻底失去民心,帝国很可能因此而分崩离析。”

“可是姜子钺没有元老院的负担。”罗博自信地说,“政治的束缚对独裁官来说,是比较无力的,所以我坚定认为,他之前在‘伊哲伦’行星的进军宣言是可信的,一定会率军突进我们联邦首都行星。”

“不过,长官,就算事实如我们所判断的那样,姜子钺率领帝国剩余的舰队力量突进我们后方,即使那么以现在敌我双方战略上的对比,我们还是占了上风。以我的判断,敌人最多只是落得一个鱼死网破,我们最不乐观也是个惨胜。”

“可是一旦‘安德洛墨达’行星遭到毁灭性打击,可就无法用惨胜来形容了。”罗博还是很担忧。

“我有点不明白,长官,情报通报说敌人的‘查理曼’和‘恺撒’两个分舰队还按兵不动,难道我们的行踪就真的没有暴露,或者说他们真的准备不顾国内的危机攻入我们后方。”

“这才是令人担心的地方。我相信敌人必定知道我们的行动……”

就在这时,通信官报告国防部长马努尔•贝拉斯科斯通知各旗舰集结召开临时会议。于是,“尤拉帕”2号奉命赶往指定的空域集结。

很快,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远征舰队的六大旗舰——国防部长马努尔•贝拉斯科斯的“宙斯”3号、参联会主席张炳业上将的“扫罗”号、第六舰队司令亨利•海菲尔德中将,旗舰“威玛”(Vaia号、第八舰队周建德中将“夸父”3号、第九舰队勒内•马丹中将“毛伊”(Ma)2号,以及“克劳斯•李斯特”特遣舰队罗博的“尤帕拉”2号,环绕在超大型综合补给舰“太平洋”21号周围。

每艘超级战列舰与长达五十余千米的橄榄状“太平洋”21号保持着接近十五万千米的距离,并且借助其中转进行激光通信。往日的作战训练里,舰队指挥官们并没有按这种形势进行通信会议。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深入敌后,联邦的将领担心他们在聚会时可能遭到姜子钺麾下舰队突然发动“空间风暴”袭击。这么大的舰与舰距离,足以防备六艘旗舰在一次不是很大规模的空间风暴突袭中被全部吹散。

这种方案的坏处就是使各舰之间的通信有一秒钟左右的延迟,但是指挥官们仍然可以热烈地讨论他们接下来的作战。

“先生们,通报舰回报,2小时前,帝国中央舰队残余的‘查理曼’和‘恺撒’两个分舰队仍然在‘阿非利加’和‘须弥山’附近按兵不动。”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张炳业上将,向大家通报最近的敌情。

在每个指挥官面前,都有一幅立体成像,显示着银道系从标之上的英仙旋辟星际星图。135线之后也就是靠近银河核心的一侧中点处,有一颗被放大标示的黄色的行星“阿非利加”,在其另一侧靠近旋臂内侧约一千光年处,同样有一颗被放大标示的绿色行星“须弥山”。两颗行星附近的空间,还显示着两支舰队的模型。

接着,国防部长,已经退役的国防军上将马努尔•贝拉斯科斯说道:

“两颗行星都离‘新拜占庭’行星有两千光年以的距离,如果我们的前锋‘克劳斯•李斯特’特遣舰队依照计划准时发动攻击,敌人这两支舰队是不可能及时赶到增援的。”

“可是长官。”罗博仍旧不知天高地厚地抢先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是三天前的情报,如果敌人在我们的侦察船离开后就向‘新拜占庭’开拔,很可能会在我的舰队进抵‘新拜占庭’时也一起赶到。”

马努尔•贝拉斯科斯的脸上立即显现出不满,但是他还是心平气静地说:“我和张炳业将军商量后,决定临时更改计划,将原来分梯队进攻,改为所有舰队集中攻击‘新拜占庭’。”

“所以,罗博,你就放心,不会让你单薄的特遣队去面对中央舰队的两只大老虎。”张炳业笑着说,他信心十足。接着,他向众人解释,“虽然我们走了一条全新的航线,远离英仙旋臂主体,但是我们已经十分接近敌国腹地,所以要保持一贯的隐蔽是不太现实的。所以,才改变原来的作战计划。”

“这一次的更改,将使我们得以集中兵力,既可以防止被敌人各个击破,也可以最大地发挥兵力优势。”马努尔•贝拉斯科斯向手下阐述道,“无论敌人残余的两支舰队会否赶回‘新拜占庭’,我们都将以决战的姿态对他们形成压倒性优势。它们若前来决战,我们就打一场歼灭战,彻底粉碎新罗马帝国最后的抵抗力量;如果它们不敢前来,我们就扫荡‘新拜占庭’的敌军后再将它们各个击破。”

“长官,我们仍将按‘成吉思汗’计划对撤离‘新拜占庭’行星的民船发动攻击吗?”罗博问道。本来,这个任务就是他这个先锋官独力承担的,现在四大舰队准备集中挺进,自然要讲清责任。

马努尔•贝拉斯科斯并没有马上回答。

“我个人是很反感这种攻击民用目标来达成军事目的的作战的。”第八舰队司令周建德中将抢先说道,“但是,如果一定要我执行这种命令的话,我也会坚决执行。”

“我不认为我们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达成目的。”第六舰队司令亨利•海菲尔德中将也跟着说,“我相信我们一旦抵达‘新拜占庭’,敌人的舰队要么望风而逃,要么不要命前来死拼。无论哪一种情况,我们都不需要对民船进行打击。”

四位舰队指挥官只剩下第九舰队勒内•马丹中将保持沉默。

部下的话已经很清楚表明这些职业军人的态度。张炳业马上说道:“原计划是利用攻击民船来逼迫敌军主力前来决战。总统和计划的制定者同时也希望借助这一行动,打击新罗马帝国的国民士气,瓦解他们的抵抗意志。”

“但是……”马努尔•贝拉斯科斯接着同僚的话说道,“出征前,我已经征得宋总统庭荣先生的同意,是否对敌民船发动攻击将由我在前线根据实际情况决定。”

听了部长这么一说,罗博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如释重负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的舰队完全可以摆脱攻击民船的思想负担了。”

“我们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向敌人发动攻击了。”亨利•海菲尔德也高兴地说,带着摩拳擦掌的意味。

“先生们。”一直没有开口的勒内•马丹中将突然说道,“我提醒你们,我们可是在敌人国境上进行战争。敌人完全有可能发动一切力量来围攻我们,包括动用民船和民众对我们进行直接的武力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