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队最近看似平静无事,个个都闲的能够晚上喝酒白天旷工,可艾伦不一样,这个发际线已经有些危险的英国小伙子每天加班到三点,早晨则是八点就起来蹲在电脑面前,连咖啡都得其它人送上来。

主要原因是那天从肥猫帮那里获得的数据样本太大,要解析起来着实困难。更不用提他还要解决对方黑客防御的问题,这让唯一有黑客能力的艾伦苦不堪言。

当然,其他人也没真闲着,自从枇杷病了,队里的所有人都自发旷工去给他执勤,毕竟这小兄弟风头出多了,难保不会有人去找他麻烦。枇杷还在位置的时候获得了众人的偏爱,所以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今天是伊高,这个以色列人并不像国内那些原教旨犹太教徒那么死板,在医院执勤过程中对于餐厅提供的炒猪肉盒饭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吸烟的习惯让他被护士瞪了好多次,要不是看他外国面庞,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这是第五次中东战争期间,在黎巴嫩撤离前染上的顽疾,那时候烟酒不沾的伊高还是机械化步兵连连长,在漫长的维和战争中见识了太多因为游击队突袭的火箭弹、迫击炮被偷袭致死的伙伴,心境一度面临崩溃,在最后撤离的百夫长坦克上,他接过下面排长递过来的一只万宝路香烟。

对方说:这家伙能缓解您那铁青脸色。

枇杷是个聪明的东方小伙子,在他身上,伊高仿佛看到了刚大学毕业的那个自己。觉得保卫以色列是自己的神圣职责,是正义之举,在征兵官的信笺抵达之前,就事先向当地征兵处申报要加入最前线战斗。这么多年下来,那股锐气早就在阵地前第一发炮弹落下之时被锉干净了。可这个枇杷,据老伙计高蓬莱所说,短短不到大半年的时间内就经历了那么多龌龊事,居然还能不忘初心,也是难得可贵了。

所以,他比其他特勤申请值班的天数要多一天。

苏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似乎每天都会来看他,看到忧心忡忡的她,伊高想起了第一次被炮弹命中大腿撕裂住院那时认识的护士姑娘示玛雅,她也像苏妍一样漂亮善良。两人也是随后很快结婚了,只是在第五次中东战争的过程中,一发来自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增程火箭弹命中了她所在的医疗站…

苏妍和枇杷都是很有实力的年轻人,他能看得出这个漂亮姑娘稳健的手脚不像看上去那么脆弱,结实的很。不过他作为一个长者也很清楚,危险总是以意想不到的情况突袭这些年轻人,给他们重重的教训,所以他才在这儿,他漫长的人生中已经有太多不堪回首的经验了,足以面对大部分情况了。

在外面抽烟的时候,他注意到停车场上会有一辆宝马,若是一次两次倒不足以引起他的关注。这两天每次过来都会看到,就有些意外了,一样的车型车牌,几乎固定的时间。只有等到院方关门才悻悻离去,这让他起了警觉。

所以他换下了第二天本来想过来的迪迪埃,带上了望远镜,从一个不起眼的窗户角落看过去,隐约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司机似乎一直在变,可后排的人体型却变化不大,看起来像是女的。她透过窗户抬头看过来的方向,正好是枇杷所待的那层高度。

于是,克里斯被请了过来,因为狙击手拥有最好的眼睛,他还顺势带上了个倍数特别高的望远镜。结果是令人震惊的,“这个姑娘我见过,之前我们不是突袭了一辆擅闯校园的车么,里面坐有她。”

这下伊高放心了,原来是女学生。那么后续也很好猜了,搞不好是枇杷这小子的情人也说不定呢。一想到他已经有那个叫苏妍的姑娘,下头还有个姘头,他紧绷的老脸一下子就舒缓过来了。“你回去吧,克里斯。”

狙击手摇了摇头,“老头,你才应该回去,那边的护士早就看你抽烟不爽了。”

打埋伏的人可不会有烟瘾,取而代之的是口香糖。

既然都这么说了,伊高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么守着的确也吃力,便摇了摇头,进了病房看了看已经熟睡的枇杷。摸了摸他的头,仿佛是在摸自己的儿子那般慈祥。然后嘱咐好克里斯便离开了。

为什么要让特勤来守着枇杷,都是有原因的。

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家医院,高蓬莱本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让艾伦黑入对方系统,调查了一下医院职工。从人名上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当他发现这家军医院的餐厅供应商居然是“姐氏有限公司”旗下子宫之时就立马起了警觉,这居然是肥猫帮的产业?

先别提自己和这帮人的事情,枇杷跟他们帮那个叫“啸天”的武者就有不小的档子。几个月过去了,他依然不能忘怀那天,枇杷这个超能打的小伙是怎么被对方蹂躏的。自己这把老骨头若不是有闪光弹,怕是也要散架了。

这种时候,请个武者来保护枇杷,是最好的选择,可高蓬莱知道那不现实,他唯一认识的枇杷的两位师兄,都有自己的生活。让他们总是过来,除非能保护到枇杷出院,否则等同于无。从那位叫胡闹的按摩师那里高蓬莱得知了枇杷的伤势如果通过常规治疗,恐怕得半年…

这时候只能依靠人数众多,并且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特勤队了。他们来自的部队都兼任反恐行动,极为适合这种“保护人质”的人物。有时候能打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专业性同样重要。

事实上,他的担心是正确的。

因为迪迪诶的疏忽,他某次为了省事直接让餐厅送饭到枇杷的病室,送饭的钟点工正好也是肥猫帮的人,而且好死不死正好是那天被枇杷打倒的西装男中的一人。事后被贬在此工作,正好撞见床上的人,他永远不会忘了这个一拳就把自己打的晕过去的小年轻。

枇杷却没能认出他,当时人数众多,他不可能每个都记得。

要不是看有个老外在旁边,这个钟点工可能就动手了。尽管随后高蓬莱得知了此事,抱怨迪迪埃太没有保密意识,可也没真把钟点工当回事。结果这位钟点工当晚就向组织内汇报了此事。

“哦?那天突袭了我们快活街的那个小年轻?”姐夫此时正在和会计确认年底收入,面前是一大波一大波铺满地面的钞票,亲信突然进来汇报此事,差点踩到一大捆百元钞票团上。“要是真的,可以让那小子从医院滚回来了,算是大功一件了。没想到老天是开眼的,毁我快活街的混蛋终于找到了,居然还重伤,真是天助我也。”

“那我们?”亲信问道。

姐夫会意的摇摇头,“就算他伤了,天知道这些武者有多大能耐,会不会病了也能打伤我十几个兄弟?况且那是军医院,是有政府背景的,我们随意动手搞不好会自己搭进去。况且,你不是说,那小子见到有个老外在守候着么,没想的那么好动手。”

这种时候,应该去问问吉大师的意见?姐夫阴险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