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哭,我们再找找。”云朔拉着雪儿一同翻找,许是她们动静儿太大,不一会儿便引得许多丫鬟婆子围观。

如今李继隆不在,这院里的下人们也变得清闲了起来,见有热闹,便都纷纷凑了上来。大家一听在找镯子,于是问过镯子的样式,也都跟着一起找寻。

可是,谁也没料到,最后,镯子是在云朔的被褥间被找到的。

云朔尚来不及反应,便听得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开。

“朔娘,竟是你偷了我的镯子!”雪儿一声质问,屋内瞬间针落可闻。

这院子里的小丫鬟皆是几人合住一室,不留神间将彼此的东西混着放了也是常事。原本在云朔的被褥间找到镯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是雪儿这一声质问,就让事情有点变了味儿了。众人都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云朔,只看她如何解释。

然而,被众人注视着的云朔却是一言不发,她呆愣愣地盯着拿食指指向自己的雪儿。玉葱般的指,活脱脱地变成了一把匕首,还有那恶狠狠地眼神,竟让云朔想起了曾在山中见过的野狼。

“雪娘,许是你什么时候将这镯子落在朔娘床上了,你再好好想想。”有人劝说道。

雪儿却哭了起来,“这玉镯是我娘的遗物,我平日里都是小心存放于锦盒之内,轻易不敢取出,又岂会随处乱丢?”说完,她怒视着云朔,“前几日是我娘的祭日,我取出玉镯睹物思人,你便是那时动了贼心是不是?可笑,当日你还与我同述思亲之苦,我还拿你当知心姐妹,谁曾想你竟是这样的人!算我瞎了眼了!”

雪儿声泪俱下,一声声的控诉直戳人心,就连起先帮着云朔说话的几个女孩儿都开始犹疑地看向云朔了。

云朔将视线从这群女孩儿身上一个个地划过,将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身子一阵阵地发冷。如今,自己倒成了一个千夫所指的贼了。

脸上不受控制地露出了自嘲的笑,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握成了拳。

她轻声说了句:“我没偷。”

雪儿冷哼了一声,“由不得你狡辩,咱们去锦如姐姐面前理论去。”

锦如如今管着院儿里的大小事宜,待她听完雪儿的控诉,才将目光落在云朔身上,眉目温和得如一位长姐,“朔娘,雪娘说你偷了她的手镯,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我没偷。”云朔只重复着这句话。

锦如又道:“可手镯是在你床上寻到的,你又作何解释?”

云朔没有说话。

锦如叹息了一声,“朔娘,你既无法自证清白,那便别怪姐姐秉公行事了。”

“锦如姐姐要怎么个秉公行事法?”

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李素儿跨门而入,嘴角微勾地看向锦如。

李素儿身形娇小,面庞圆润,总给人一种娇柔可爱的感觉。可此时,她拿那对凤眼凉凉地瞟着锦如时,竟无端让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压力。

众人都不敢说话,只有锦如举止得宜地上前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李素儿一一禀明了,末了,她才说,“我知道娘子与朔娘交好,可这府上是容不下偷盗之人的。”

李素儿听完,方才微微一笑,“姐姐也知晓我与朔娘交好,什么值钱物件儿,她若想要,只管找我便是,还用的着偷?姐姐可真会开玩笑。”

锦如为难道:“话虽如此,可证据确凿……”

“锦如姐姐,”沉默多时的云朔此时方才上前一步,开口道,“何为证据确凿?抓贼也讲究个人赃并获,可有人亲眼瞧见我偷盗了?”

锦如道:“莫非你的意思是雪儿栽赃你?”

雪儿着急地冲上前来,哭道:“我没有,锦如姐姐,我没有。”

云朔走到雪儿面前,说:“雪儿,你放镯子的锦盒,平日里都是锁了的,而钥匙一直被你贴身保管。如今镯子在我床上寻到了,那钥匙不知现在何处?”

雪儿愣了一瞬,她赶紧往怀里一掏,果然,钥匙也没了。

“方才,你们可在我与雪儿的屋子里翻出了钥匙?”

小姑娘们一阵窃窃私语,方才一心帮着找镯子,哪里有人留心什么钥匙了……

云朔笑了笑,又说:“素娘,你不妨派人去找一找,看看钥匙到底在哪里。”

锦如见此,便道:“也好,为证朔娘清白,大家伙儿都一起去帮着找找,看看钥匙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