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咚一声,月清欢跪在地上,行仓诀国的大礼。

凌诀代仓诀国受过,甘愿当做人质在花矜国,受尽千万般折磨而始不改初心,这份恩情,仓诀国的百姓们都记在心中,举国上下,无一不为有此储君而倍感庆幸。

“臣等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月清欢再次磕头跪拜,连磕三次头,才被人扶起。

凌诀嗓音微微发哽,“独在异乡为异客,生死之际倍思亲。”

“仓诀国近年来发展势头大好,隐隐有赶超花矜国的趋势,殿下不必再战战兢兢,从前是殿下护着仓诀国;如今,圣上说了,仓诀国会护着殿下!”

月清欢双手紧紧握住凌诀的胳膊,言语间尽是诚恳与真挚。

四年之久未见,二人早已不复青春年少时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

“殿下的仇,仓诀国会代殿下报,还有那个七皇女,圣上说了,必定让她付出代价,以此洗刷掉殿下这四年之辱!”

“不可!”

凌诀果断拒绝,事关于她,怎可冷静。

月清欢疑惑不解,“为何?”

即便他们没有安插眼线在宫中,但也能听闻到,关于七皇女肆意欺辱凌诀的事,所用手段,阴狠毒辣至极,即便其中又以讹传讹的嫌疑,但无风不起浪。

再说,这世上,有几人有胆量,敢肆意谈论皇家之事!

若非花矜国女皇授意,流言又怎会愈演愈烈!

摆明了就是给他们仓诀国警告,让他们不要肆意妄动,他们的太子,还在他们的手上!

“这件事容后再议。”

凌诀避而不谈,月清欢拧眉无语,在来的路上,他倒是听说一些风言风语,也不知真假。

如今看来,倒有几分真。

“你可是……当真对那七皇女……?”

月清欢猛地推了下凌诀的肩膀,“别和兄弟见外,在外面这么久,倒是比从前还要无聊。”

从前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的除了天下事,便还是天下事。

诗词歌赋,琴棋画,凌诀样样精通,堪称这世间少有的天才。

却唯独情之一字,不开窍。

他们都或多或少有心悦之人,有好感之人,有暗恋,有明恋,而唯有凌诀,谈到此话题时,他像个淡漠的旁观者。

后来月清欢才知,凌诀所想要的,只不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生在皇家,哪有那么多自由的选项。

当初做人质,既是为了国家大义,又是为了谢绝选妃。

如今兜兜转转,涅槃重生后,当今圣上也看淡了,特恩准凌诀,婚事交由他自己决断。

“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清风。”

凌诀悲叹道,捏紧了攥在手掌中心的平安福香囊,他端起一杯热茶,缓缓小啜一口。

“不是吧?啊?哈哈哈哈哈……”

身为好友,月清欢笑得很肆意洒脱,“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