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伤了剑尊朋友,害得在场之人无法及时离去,是我之过失,却称不上有罪。”段华池挂上一抹愧疚笑容,反驳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愿与剑尊一同登上岐源台。”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

仙盟岐源台,决高下,亦可决生死,如若一方战死,不可追责。

以二人修为差距,萧疏白怕不是直将段华池按在地上打。

听起来倒像是十分有诚意。

只是,青云弟子神色犹豫,想劝自家师叔祖不要答应,但又不能说出。

“好。”厉朝鹤向来不怕事,她坦然应下。

只是这段华池……

厉朝鹤抬眸看向他。

他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劣。

仙船之上,厉朝鹤与萧疏白独处一间房,神识笼罩,以防窥探。

萧疏白顶着厉朝鹤的脸,穿着她的红衣,昔日魔头不复肆意张扬,此刻神色清冷,如山巅之雪般清冽,不受半点尘埃之染,看着倒不像魔修,像是宁死不屈的仙君。

反观厉朝鹤,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看萧疏白,笑得玩味,还调侃道:“昔日剑尊,如今沦为我这大魔头的模样,这份转变,倒别有一番难言韵味。”

“坐好。”萧疏白开口便是正经的礼仪。

“怎么,你的身体由我控制,你如今还想怎么管着我?”

别人怵萧疏白,但是厉朝鹤是什么人?她恣意妄为惯了,人前不以萧疏白的身份作孽已是十分给面子,此刻根本不把萧疏白的话放在心上,姿态反倒更加嚣张。

“你身上的伤如何?”萧疏白见劝告不动,到底也没强求。

厉朝鹤下意识理解为萧疏白是在关心他自己的身体伤情如何,最后凉幽幽答一句:“还能打趴十来个段华池吧。”

这点小伤,厉朝鹤刚附身就顺手治好了。

厉朝鹤轻挑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萧疏白,道:“若是我现在动手杀了你,那么此后,我岂非真正地成为了玉宸剑尊?”

萧疏白听后,面色依旧漠然,仿佛厉朝鹤的威胁于他而言,只是风中的尘埃。

他平静道:“你可以试试。”

厉朝鹤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虽说你未必相信,此事真非我所为。”

无论是千幻千影,还是换身。

萧疏白听后,眉头微挑,看向厉朝鹤,眸中是风雪俱灭般的清寂。

他淡淡道:“厉朝鹤,我有说过不信你吗?”

厉朝鹤一怔。

“从前,现在。”

“罢了。”萧疏白轻叹一声,神色愧疚,“抱歉,我也不想将你卷进来,可是我不能抛下青云弟子不顾,未曾想会遇上仙盟中人,还了认出你。”

“不,他并未认出。”厉朝鹤纠正道,“他想置你于死地,‘千幻千影’是我所创,宅内却是由段华池布置,既有与厉朝鹤相似之人,推在她身上岂不妙哉?”

献祭之阵,却不知何人所为。

“段华池坚信,即便萧疏白能够破阵,也必定身受重伤外强中干,段华池以担责为借口约你上岐源台,不过此次不成,是再找机会杀你。”

“一旦上台,生死未必由得你,这般算计,你是知道他什么秘密?”厉朝鹤微微皱眉,说出的话一针见血,“或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告密。

剑杀。

厉朝鹤不知段华池为何恨她,但这一切只与她本人有关,何曾蔓及到其他人身上?

段华池无论与萧疏白是何恩怨,牵扯无辜,段华池都该死。

萧疏白看着厉朝鹤,缓缓开口:“血仇。”

声音虽轻,却仿佛有着千钧之重。

厉朝鹤愣住,不明所以。

萧疏白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情绪波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害了我最重要的人。”

嘶——这段华池也太不会做人了。

厉朝鹤在心中唾弃。

不过,厉朝鹤也不知段华池除了自己还害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