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上午,徐晏清和他堂弟把家里上上下下清洁了一遍。唯一不足的就是天气不咋地,不然许多家具和生活用品都需要晾晒一番。

“走,你大娘发信息喊我们去吃饭。”徐民富喊上徐晏清一起往他家去了。

午饭很丰盛,豆豉炖肉、红烧鱼块、清炒菜心、瘦肉薯粉汤和两个半荤的蔬菜炒肉,每一道菜泛着油光,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米饭是用早上捞得夹生饭粒,放在锅上蒸出来的。这种米饭吃着要更香甜一些。

现在很少人愿意这么做米饭了,毕竟那样耗时耗力,都喜欢用电饭煲。

“好多年没尝到大娘的手艺了,这一看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徐晏清这话并不是在恭维刘玉荣,而是刘玉荣的手艺确实不错。这得益于徐民富和他大儿子徐志的嘴比较叼,促使着刘玉荣的厨艺不断精进。至于徐志华,他什么都吃,能下饭就行。

而且烧柴的灶台大铁锅,炒出来的菜香。比用煤气灶和电磁炉之类的,做起菜来也更方便。

“喜欢你就多吃点”

“说实话,我都好多年没吃到过豆豉这玩意了。”

“真香”

徐晏清夹了块炖肉放进嘴里,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肉香十足。加上豆豉特有的清香,融合着煸炖过的红烧肉的香味,滋味美妙,令人食指大动。

“对了,晏清,你在国外做的什么工作啊?”徐民富扒了两口饭,大口的吃了块肉,浓密粗长的眉毛上扬,笑着问道。

“主要是做机械制造相关的,在乌克兰开了两家公司,一家做船舶,另一家做航发。在俄罗斯呢,主要是能源矿产业,还有一些民用机械产业。”

“不过这些赚的钱不多,基本上都重新投进去了。另外在全球的一些国家有一些矿产能源开采的业务,在国内有几家机械制造的公司刚起步没多久。这些都是实体产业,真正赚钱的还是金融市场,我炒股炒期货赚了不少。”

徐晏清舀了两勺瘦肉薯粉汤拌了拌饭,配合着松软香甜的米饭,鲜香令人回味无穷。他将嘴里的米饭细嚼了几下,缓缓说道。

“听起来,你这公司还是个跨国公司了。你一个读建筑设计的,直接跨行了”徐民富夹了些菜心,笑道。

“现在跨国公司一抓一大把,跨境电商也叫跨国呢。我虽然读的是建筑设计,但这么多年学的东西也没丢,平时也搞一搞建筑设计。”

徐晏清公司的一些办公楼和厂房,平时他自己也有参与设计,老本行还在,也一直在兼容学习其他的一些知识。

“对了,志在申城做什么工作啊?”徐晏清问道。

徐民富听着徐晏清问起自己的大儿子,砸吧了下嘴,皱了皱眉头说道:“志啊,他在申城做房产中介。他这个人有什么事从来都不家里说,也很少来电话。一年到头,我跟你大娘不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从来都不主动给我们打。”

“他有什么事,也都是自己憋在肚子里。他也是读的建筑,我一直让他跟着我,他死活都不愿意,毕竟我还有些关系在,托个人情送他去中建中铁这样的国企不是难事。”

“有时候,我总感觉他这个人好像对我跟你大娘不怎么亲近,总想着躲我们。去前年我问他,攒了多少钱,他说做生意全亏完了。后面我才知道,他岂止是亏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徐民富说着,语气中带着嘘唏怅然,不是对自己那个大儿子不满意,而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在刻意的疏远他们。毕竟是亲父子,儿子赚不到钱都无所谓,感情的亲近才是最让他在意的。

“说志孝顺吧,他除了过年回家,其他过节的时候几乎电话都没一个。说他不孝顺吧,只要我想买点什么,跟他说一声,他都会在网上买好发过来。他对我跟你大伯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他欠了一屁|股债,也不说。宁愿硬扛着,在外面拼死拼活做兼职。要不是前年年底他说工作需要,要买辆车差点钱,我们都不知道这事。这两年因为催着他结婚的事,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他跟个犟驴一样。我跟你大伯上了年纪,他也不知道为我们考虑一下”

刘玉荣撇了撇脑袋,话中尽是叹息和无可奈何,话里的意思就差没说自己的大儿子生性凉薄了。

徐晏清听着也没多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他那个大堂弟志性格敦厚,品行良善,骨子里还带着闷骚和一些自我的离经叛道。

或许是从小在徐民富和刘玉荣的管教下压抑了太久,如今徐志想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活。

说徐志不孝顺,徐晏清肯定是不信的。他知道徐志是个重感情的人,曾在奶奶的葬礼上,他们这帮小辈无人落泪,唯独徐志一个人躲起来哭。

从小杀鸡宰鱼的时候,徐志华杀鸡都是拿刀直接给鸡抹脖子,而徐志却拿着白酒先把鸡给灌醉,然后交给徐志华。

老实,良善一直都是家里长辈贴给徐志的标签。也或许是这些标签,让徐民富夫妇俩觉得徐志现在人变了,变得陌生疏远。

吃过午饭,刘玉荣拿了一床干净的被褥给徐晏清。她知道徐晏清家里的床被闷在柜子里很长时间了,说不定还被老鼠什么的啃食做成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