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141章

陆涵之看了眼趴在丫鬟肩膀上的程君瑶，先前她觉得程君瑶是叛逆跟长辈对着干多些，眼下看却并非如此。细想想，程君瑶虽然性格活泼也善于交朋友，但金雀巧和萧明雅这两个朋友可以说交的突兀，金雀巧还好些，两家往来不多，但毕竟在一个圈子里，但萧明雅呢？就因为所谓有助睡眠的香料？按照程君瑶的性格，陌生还名声不大好的萧明雅给的香料，程君瑶都不会碰才对。

当日萧明雅也送过陆涵之一个香包，但一个不熟悉的人送的东西，陆涵之当然不会用，何况之后还戳破了萧明雅北狄人的身份。那个香包程君泽拿去找人查看过，香包没什么不对，只是寻常静心凝神的香料，要说助眠的作用也有，但也不比市面上的好多少就是了。

陆涵之想起，萧明雅控制人的手段，似乎用的是眼睛声音这些，只是影响持续的时间不长。陆涵之在那之后没有感觉到萧明雅的影响，当日被控制昏睡的人之后观察下来也没什么不对，可见使用一次影响的时间不长。那么要做到程君瑶在心里将她当做至交好友需要使用多少次呢？

陆涵之看程君瑶睡过去了，依然嘟嘟囔囔的念着神女救我之类的话，心想这莫非就是被萧明雅控制留下的后遗症？心中有这个猜想，但陆涵之毕竟不了北狄这些奇奇怪怪的术法，想了想，道：“带上四妹妹，我们去祖母那里。”

吴嬷嬷愣了一下，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陆涵之只是程君瑶的堂嫂，她可以过问程君瑶的事，但就算她将程君瑶带去了澄园，梁氏去要人也能轻易将程君瑶带走。国公爷、大夫人都不好强硬地插手姑娘的事，二老爷又是万事不管的，能管姑娘的只有老夫人。想到这里，吴嬷嬷不敢耽搁，赶忙带上程君瑶，往静园赶。

陆涵之先让人去了静园，将事情经过对程老夫人说了，虽然梁氏随时可能过来截走程君瑶，但陆涵之还记得自己的身体，没有急着赶路，当然，吴嬷嬷她们两人架着程君瑶也走不快。

等一群人赶到静园时，程老夫人已经让人请大夫了。程君泽虽然没有往外说李大夫的问题，但从陆涵之在外面查出有了身孕，程老夫人就猜了个大概，何况程君瑶这段时间往外都说是病着，一直也都是李大夫看的，不说将人看好，可病情加重的事却瞒得死死的，程老夫人对李大夫自然也少了几分信任。

去外头请大夫要花时间，若要请太医更不是一时能请到的，程老夫人一面让人去门口等着，大夫一到就请过来，一面心里忍不住想，听陆涵之传话倒像是中邪了，不然改日请个和尚或是道士来看看？

等见到程君瑶，便是大半辈子经历了不少风雨的程老夫人，也微微颤抖了声音，“这、这，我好端端的孙女，怎么成了这样了！”

程君瑶的事闹得不像话，程老夫人也动过把程君瑶带过来自己看着的想法，只是梁氏一副生怕被她抢了女儿的模样，程老夫人也没坚持。程老夫人也知道，她的两个女儿都没教好，宁国公府的嫡女，过成如今这样，也难怪旁人觉得她教不好孩子，所以到了孙辈，她没多插手哪个孩子的教养。

只是如今见程君瑶这样，便后悔当日没有坚持，但凡她多看两眼，也不至于将孙女拖成这样。

吴嬷嬷不敢说梁氏的不好，只跪着求程老夫人救一救程君瑶，见程老夫人让人去收拾屋子，要把程君瑶安置在静园，吴嬷嬷才算放下了一颗心。这般一闹，程君瑶挪到刚收拾出来的屋子里，请的大夫也到了。

程老夫人听陆涵之让人传话，便知程君瑶的情况不好，只是此时天晚了，去请太医不现实，索性请了京城有名的医馆永安堂的大夫。

宁国公府让人去请，请的是永安堂最有名望的大夫，老大夫头发已经花白，但精神状态很好，细细诊了脉，又仔细问过程君瑶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和用过的药。老大夫仔细思索片刻才道：“程姑娘的病老夫还是第一回遇见，按理说府上大夫开的药方也对症，却不知为何病情加重至此？”

“这是姑娘服过的药渣。”吴嬷嬷将自己收起来的药渣递过去，程君瑶的病一日重过一日，吴嬷嬷什么原因都想过了，今日哪怕不是程君瑶跑出来，她也要尽快想法子求救，收起药渣也是备不时之需。

老大夫也常在大户人家走动，多少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阴私手段，也不问缘由，接过那包药渣仔细检查了一遍，脸色更加严肃了些，道：“这药是府上药房拿的？”

大户人家会请大夫做府医，也会设药房，备有常用的药。通常情况下来说，病情严重才会往外头请大夫，用药也是如此，府上没有才会往外头买。程君瑶的病是受了惊吓引起的，用的也都是静心凝神的药，这些药也算是常备的，吴嬷嬷便点头，道：“都是药房送来的。”

老大夫看过药方，表示李大夫开的药方没有问题，但药渣却不对，多添了两样。老大夫脸色有些严肃，道：“用药之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药里添了这两样，非但没了静心凝神的作用，反而让人焦躁难安，难怪贵府姑娘的病日渐严重。”

程老夫人和郑氏脸色一变，先是李大夫刻意隐瞒，接着药房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人，手竟然伸得这么长！

自家的事要处理，但眼下更要紧的是程君瑶的病，程老夫人按下心头的情绪，道：“如此，眼下这孩子的病该怎么治？”

“老夫先开个方子先吃着，程姑娘的病需要静养，看能不能好转。”老大夫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这么说，想着从脉象和病情状况来看，确实是受惊之后没调养好所致，病情加重多半还是药出了问题的缘故，如此修正过来应当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