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躺在一个床上睡觉。

可他就是不碰她。

不要她。

他只是脱了外衣,就那样合衣上床。

她躺在一头,他躺在另一头。

她脱了衣服,想着也许半夜他会要她,可是他没有。

她好想他来要她,于是她试图去抱他,可是他却侧转了身。

她想,他嫌弃她。她的心一片悲凉,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

她甚至有些恨他了。

她迷迷糊糊睡去,天亮时分,睁开眼,他已不见。

她大声哭泣,她恨自己。

从那以后,他隔几天就来一次,每次来都在夜里。

但他却只是闷头喝酒,也和她说笑,她问他是哪里人,是做什么的,他只是笑笑不答。

每当她幽怨的眼神望向他,他却总是避开。

喝完酒,他就走。

再也没在这里过夜。

他甚至不愿和她再躺在一张床上。

她好恨,恨日本鬼子,恨天,恨地,她更恨自己。

她不恨他了,她终于明白,他来找她是宣示主权,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她怨他,反倒更爱他。

直到昨夜,他终于要了她。

虽然她使了套路,用了手段,可她是真心的,她要把自己给他。

在她心里,自己虽然已是堕入风尘,不再纯洁,可她的心,是干净的。

她以后也要做一个干净的人,只属于他。

他已是她的太阳,她的希望,她的依靠,她的全部。

为了他,她宁愿死。

门无声开了,脚步声响。

她手一颤,手里的画笔掉在地上。

她听得出,那是他的脚步声。

一股熟悉的味道,她闻得出,那是他的气息。

他来了!

她霍地回头,起身扑到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肩膀,道:“跟我走。”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