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就那样在海水扑打的甲板上,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此生唯一的朋友残害了,我却不能站出去替她手刃仇家...

组织上说任务完不成,你就是个废物,死了也没人管,无灵是个那么看重自己使命的人,她觉得使命比自己的清白性命更加重要,你说我如何能受她所托,不忠她所付的事情?

瑶瑶,如果看到了那一切的结局,在那里寻找回了本来的自己,就回来吧!回来看看你身边的幸福,你刚刚生下的孩子。

你那么喜欢玥儿和莨儿,如今你有自己的孩子了,回来看看你的爱人,你们....本不该如此。

瑶瑶,对不起!这一句道歉我始终没有机会说出口,对不起,瑶瑶...无灵,我的挚友。”

听着屋内乐正羽凄厉低迷又轻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蹲在屋外的夜羽双手抱膝,满身战栗,长长的睫毛下是泪流满面的悲哀。

眼看着那被**的女子在慢慢转头,时光在那一霎那放慢再放慢,女子痛苦不堪的身体在甲板上不住的抽搐,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不论是肉体上的痛苦还是心里的伤痛,那种不言而喻的疼,让越遥的心忍不住的抽痛。

面前的男人们粗暴的一巴掌一脚一口痰啐在一丝不挂的女子身上,越遥终于看清楚了,那张在哪似乎见过的脸,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虚幻的面庞。

一切的痛苦一瞬间像是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那种痛与屈辱,是她辗转轮回再也不愿提及的伤疤,还未痊愈的伤疤上满是再一次被撕破的鲜血淋漓。

“无灵,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如果听到了就赶紧回来,你回来痛打我一顿也好,求你不要再这样躺在这里半死不活了,这一世你难道不愿意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吗?你难道甘心放弃现在的生活去重蹈旧辙吗?”

乐正羽的直觉告诉她,今天越遥必须醒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如果今天还是醒不来,那以后醒来的机会就非常渺茫了。

就在乐正羽一声一声在越遥耳边呼唤之时,门被人猛地推开,夜羽披着长长的头发走了进来。乐正羽看着来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正准备开口,夜羽抢先一步开了口。

“王妃,能不能让我来和她说几句?没准儿,可以唤醒她呢?”夜羽怔怔的看向同样诧异的乐正羽,乐正羽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说话自如,神色正常的夜羽。

“夜羽,你....”

“王妃,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想我的经历与你那个叫做无灵的朋友何其相似,我觉得我可以帮忙,只是...王妃,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夜羽的声音很轻很轻,乐正羽微微点头,那是她们心底的防线,谁都不愿再一次触及那稍微碰一碰就疼痛难忍的窒息。

“姑娘,我是夜羽,是越国的公主...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遭受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只要好好的活着,就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行。”

乐正羽看着夜羽嘴角泛起了释怀的笑,满眼的酸涩难忍,她抬头望向高高的房梁,将眼泪生生逼回。

若说大梦一场只数繁华,那梦醒便是一切皆空。

原来那是自己,越遥是自己,无灵也是自己,辛酸是自己,欢乐亦是自己。

越遥面前的血腥暴力渐渐消失,自己如瞬间坠入时光隧道一样,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两边景物极速倒退,周身的黑雾与血红也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苍凉。

一个人的一生如一朵开败了的荼蘼一样极速凋落,散下点点碎片,埋入泥土,偶尔有行人踏过,风铃响起美妙的乐章,依旧是伴着晨光,日复一日的展开。

当荼蘼再次盛开,万物殆尽,只剩芬芳。

越遥是在当天傍晚醒来的,乐正羽和夜羽抱着孩子出去,范晔宽衣上床,躺在越遥身边,在她耳边用爱人的呢喃讲述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同样也唤醒了一颗迷失在九天之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