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没想到苏芮绾会突然问这个,脸色骤变。

“蒋夫人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苏芮绾笑道:“你方才不是很能说么,怎么眼下我不过问你这么简单一个问题,便不敢回答了?”

仵作黑了脸:“自然可以,只是在下不明白蒋夫人为什么这么问?是怀疑我验尸有误不成?”

“你误会了,我从未怀疑过京城第一仵作的实力,只是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仵作:“……”

还不如怀疑他验尸有误呢!

“你是怀疑我收了贿赂,谎报老侯爷死亡真相?!”

“不是怀疑。”苏芮绾淡淡一笑,那笑令见多了尸体的仵作都忍不住有些发毛:“仵作,我们是在给你机会,若是你今日肯说实话,我和夫君可以考虑不同你一般计较。”

“我说的就是实话!”

苏芮绾嗤了声:“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开棺验尸了,京城有名的仵作可不止你一个,为证公平,这次便多请几个。”

“你说什么?!”

苏芮绾此言属实是大逆不道,老夫人怒不可遏道:“混账!老侯爷如今入土为安了,你还要扰他清净!”

大理寺卿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了起来,常言道入土为安,开棺验尸可谓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哪怕是寻常草民,都要征求家眷的同意,更何况是老侯爷。

苏芮绾道:“我知道,此举对祖父不敬,可若是查不明白这真凶,祖父岂非含冤而死?死不瞑目,我相信若是祖父在天有灵,也是愿意我们查明真相的。”

仵作脸色难看:“老侯爷如今已经下葬了,若是在开棺,只怕也验不明白。”

“验的明白与否,还需验了再说,我们这些外行哪里懂这?不若大人命人去多请几名仵作来,一问便知能否验的明白。”

“不行!”蒋健民愤怒道:“父亲死的本就无辜,我这个做儿子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老人家的清净!”

“……”

如今老夫人和蒋健民都站出来阻拦这件事,孙辈的蒋焱冥同蒋焱清在此事上毫无插嘴的资格。

原本还被吓的满头大汗的蒋焱清松了口气,神色挑衅的看了蒋焱冥一眼。

人死后一切以仵作的验尸结果为准,只要对方咬定祖父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而爹和祖母又从中阻拦着不许开棺验尸,证据还是有利于他们这边的!

大理寺卿一时也陷入了为难,就算为了断案,也不能强行挖老侯爷的坟。

万一真的开了棺,验尸结果同这名仵作说的一样,那么对已故老侯爷大不敬之罪就算是他也承担不起。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时,门外传来蒋焱冥父亲,蒋健宁的声音:“父亲的儿子不止二弟一个!”

蒋健宁话落,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自从老侯爷死后,军中有许多事需要他去处理,除了下葬当日,至今才得空。

“大人,我是老侯爷的长子,如今我父亲已故,母亲不过内宅妇人,只需操持好内宅之事即可,大事当由我说了算,我同意开棺验尸,替父亲查明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