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动乱之源（一）

嬴政上台以后，简单的几个字说出口，四座之人立刻大惊失色。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的揣测着，秦国的武安君、大良造、秦王次子嬴政怎么会出现在韩国的都城之内，而且在此之前既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往常，说指着秦国的武安君闲来无事游山玩水来到韩国新郑游览一番，自然是说得过去。但是韩国这才刚刚参与三晋合纵伐秦几年啊？两国之间就这的能就此放下仇怨，让一国军政重臣到敌国的都城之中游玩？

况且，大破三晋合纵正是武安君嬴政的成名之战。嬴政此番秘密来韩国，真的就只是为了这潜龙阁的一场讲学？这话说给嬴政自己看他会不会相信！当然，要是让他们知道嬴政此番行动不过就是为了身边的一个女子，恐怕他们就都要一脑袋撞死在案上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一边看台上的紫女，直接惊讶的捂着嘴。要知道，嬴政的身份对韩国来说十分敏感，此时她将自己的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整个韩国。如今的韩国刚刚在与秦国一战的战场上损失了大量的青壮年，更不知道有多少权贵子弟死在嬴政的兵锋之下。整个韩国上下对嬴政是又怕又恨。嬴政在韩国的消息一旦传遍朝野，必然导致整个韩国朝中动荡。当那个时候，韩王会怎么对付嬴政谁也不知道。所以嬴政刚才的一番动作虽然给韩非解了围，再也没有人去追究讨论韩非的“违逆”之言，但却是将自己置身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但是这对嬴政来说真的是危险么？

正在此时，台下有人高声喊道：“武安君秦之重臣，更是率其领兵功法山东各国，导致六国之中尸横片野、矜寡丛生。尤其是三晋之地，拜武安君所赐，可谓是血流漂杵！如今无声无息便出现在韩国都城，不知又是有何阴谋勾当！”

“对~！就近有何阴谋勾当，在这天下士子面前，速速从实招来！”

“速速招来……”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四座之人立刻就群起而上，对嬴政围而攻之。然而这些人最多不过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有半点血性，真的和嬴政上来硬拼？

嬴政礼敬四座之后高声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声音一出，四座之人立刻安静下来。

嬴政见到四座之人，纷纷静声，便朗声说道：“秦之先祖，本为殷商之后，周王恩典，赐秦人与陇西之地为周王室牧马。幽王国变，天下大乱之时。先祖感念周氏之恩典，一路护送周氏动迁洛阳，方得天子恩赐，建国西域。蔽衣褴褛得此一国，不敢有丝毫怠歇，终于穆公之时称霸中原，闻名列国。然而子孙不孝，治国无方，使得秦国内乱丛生，国势日颓。

此时正待三晋之中魏国崛起，魏武卒之强盛天下莫有能敌。屡次伐秦，使我秦国河西祖地尽失，函谷关失守，国门大开。而此时的魏国惠王依旧不不得满足，既然联合六国伐秦，意图瓜分秦国而后快。兴的秦国万千志士，以血肉之躯相护！秦国方得存焉！那是的秦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那赐国于老秦人的周室天子却连自己的臣子都管不住！让有恩于天子的老秦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流离失所，为人鱼肉。其残妆较之今日山东六国，犹有过之！”嬴政说着伸手指遍了四座之人。这些人里，有魏国人、赵国人、楚国人、燕国人，他们的祖祖辈辈，每一个都参与过当年分秦辱秦的龌龊之事。

嬴政接着说道：“天子失德，不为其君，诸侯失德，不为其臣。秦人想要在这里乱世之中生存，就只能靠秦人自己。传至孝公，君明臣贤，又得商君相佐。君臣如一人，二十年来披肝沥胆，力挽狂澜于在即，扶秦国大厦于将倾。终使变法有成，国力大增。河西一役，魏武卒战败，强秦之名列国皆惊。从此，秦人才能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居乐业。但是，列国不知为何就偏偏看不得秦国的强大！屡次合纵伐秦，更是不惜在先惠王只是，与秦国国内的逆臣甘龙、杜志之人合谋，更甚者竟然勾结义渠蛮族，攻伐中原华夏同胞！此种行径，好比自噬手足，禽兽不如！”

嬴政说着，再一次看向四座之内的列国士子。见到他们一个个不发一言，只是低着头，知道他们还是承认当年之事的。于是接着说道：“兴的鬼谷一脉张子（张仪）所赐，秦国终于得以存国。传至先王昭襄王，昭襄王自年幼之时流落燕赵之地，眼见齐国乱燕，燕国百姓生灵涂炭。归国即位以后，便生扫平天下乱世之心。”

台下一人此时站来老高声质问嬴政道：“难道你秦国扫平天下乱世之心，就是要杀光六国之人不成！”

“对呀……”

“就是……”

“既然能将虎狼之行径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简直厚颜无耻……”

在一人的带头之下，四座之人又开始对嬴政口诛笔伐。嬴政对四座之人摆了摆手说道：“列为请听我说下去！”四座之人听到嬴政的声音以后，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到四座之人安静下来以后，嬴政先对杨竹弟子拱手说道：“这位先生有言，当今天下之大乱，祸不在当今天下诸侯，而在于周室天子，甚至在于上古帝王。所言初听之下虽然虽然骇人听闻，但是却初种利弊根源。”杨竹之学弟子起身冲着嬴政微微还礼。

嬴政又开始说道：“然当今天下大乱之根源，却不在天子王室，若无天子、诸侯，当今中原四顾之下，西有戎地，北有胡虏，南有百蛮，中原华夏子民若是各自为事，如何在这群狼环伺的天下大势中存种！嬴政之见，亦是秦国历代先王之见，天下之祸根不在天子、诸侯，而在分封！”

此言一出，自作之人又是大惊，引得四座之人私下讨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