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贼心不死(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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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淮也没被她的冷漠影响,兀自在一旁点起了茶,时不时再看看小娘子。
看她唇瓣被辣得鲜红,小巧的鼻头也出了薄薄一层细汗,白嫩的双颊微粉,整张脸都像芍药沾露,娇艳欲滴。
秦月淮有些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
往前没得到过什么便罢了,分明得到过她,若是再失去,如何他也不会甘心,更不会死心。
“皎皎。”他没甚目的,本能般轻声唤她。
耳畔传来郎君不掩缱绻的声音,余光撇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沈烟寒没应声,视线始终不看他,仿佛就专注在享用眼前美食上。
成州菜口味丰富又味重,一碗饭不久便见底,沈烟寒吃得心满意足,捂着小嘴偷偷打了个嗝。
秦月淮及时递给她一盏茶,问她:“味道如何?”
沈烟寒诚实地夸了几句,却不解道:“肉片里分明放了那般多辣子,汤也极红,可入口却不如看着那般辣。”
秦月淮道:“知你久不吃这样刺激的食物,怕你受不了,便放了些醪糟解辣。”
沈烟寒一顿,心中滑过一抹异样。
沉默几息后,她才问:“你如何知道这些?你看着做的?”
秦月淮摇头,笑着:“这些,是我为你做的。”
他黑曜石般的墨眸直直看着她人,里面噙着等待她感动的光。
脑子想象着这位郎君弯腰曲背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沈烟寒漂亮眸子里的光不由晃了下。
说不惊讶、不动容,断然是不可能的。
自古以来有言“君子远庖厨”,不止男子以下厨为丢脸事,就说秦月淮这样的身份,即使落难后也是在章浚那样的权相身侧,有无数随从伴随左右,远不至于亲自去厨房烧饭吃。
他讨好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可她偏偏不愿遂他愿,垂眸答他:“不过做一顿饭而已,难道还要人对你感激涕零么。”
秦月淮失笑,只道:“往后再多给你做些。”
沈烟寒垂首喝茶,并不搭他这样暗示意味极浓的话,只不过吃人嘴短,才吃了他的饭、口中饮着香醇的茶汤,她到底是不好立刻赶走他人了。
二人沉默,对坐饮茶。
秦月淮的点茶手艺如旧精湛,见沈烟寒并不抗拒他此刻在她跟前的表现,她喝完一盏,他就贴心地再递上一盏。
沈烟寒一一接过,想着稍后她还要熬夜,多喝些茶醒醒神也是好的。
油灯的暖光覆在小娘子艳丽多姿的面庞上,也笼罩在如圭如章的郎君身上,二人静静坐着,沈烟寒不想开口与秦月淮说些有的没的无端增近二人距离,秦月淮亦不愿打破这与沈烟寒在一起的、不可多得的静谧闲适时光。
往前在一起时,沈烟寒不常沉默,她性子活跃,总有各种话与他讲,有各种大事小事与他分享,那一句一句的“七郎,你知道么”“七郎,我发现一件事”犹在耳际回响,秦月淮视线就落在沈烟寒眉眼上,看不够般一眼不眨。
如今要她再唤他一声“七郎”,竟是比登天还难的奢望了。
但二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即使她一句话也不同他讲,也不再用那种熠熠发亮的眸光看着他,也比根本见不着她人强。
想及此处,往前一向对男女之事嗤之以鼻的秦七郎不免心生自嘲。
他又何曾想过,他自己会泥足深陷得这样彻底,拔也拔不出来呢?
桌子另一端,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沈烟寒一言不发,她极尽全力忽视着那道就打在她脸上的沉沉眸光,就当下二人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里,她认为沉默才是二人最好的相处方式。
不过这样的安静时光并没持续多久,不多时,窗外响起了今年的
“轰隆!”,一声炸开天际。
紧接着,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沈烟寒连忙起身,将进了雨滴的窗户闭上,转身就朝秦月淮说
道:“时辰不早了,你回去罢。”
如此突然,秦月淮不免意外:“雨势这般大,你忍心赶我走?”
不走,难道还要跟她坐个半宿不成?
沈烟寒不为所动,说道:“楼下就有雨伞,我送你下去。”
见她是真要让他这时走,端起了桌上的油灯,便在前方带路,走到门口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他到底有没有跟上,全然一副不容人拒绝的姿态,秦月淮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站起了身。
她走在他前方,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他身旁,二人亲密无间地,像她数次依偎着他那样。
秦月淮看着她婀娜有致的腰身,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忍了又忍,终究克制住自己去拥她入怀的冲动。
二人沉默着走到楼下。
沈烟寒去取过雨伞,回来时,发现秦月淮正站在柜台边,似乎还盯着她的信在看。
虽然黑灯瞎火他不一定就看得清上头的字,但沈烟寒还是警惕地一把就将信纸翻了个面,将伞递给他:“给你伞。”
秦月淮将目光收回,却是不接她的伞,而是问道:“你不好奇我如今住在哪么?”
她自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