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没有,”舒大鹏说,“不过好像也有点怪味。”方刚笑起来,说那是坟墓里棺木腐朽和死尸腐烂风化的味道,没事,食物都是有包装的,只要没吃出问题,你就不用杞人忧天,又问他阿赞ki和贝姆的近况。

舒大鹏告诉方刚,阿赞ki和贝姆每天做的事都很简单、有规律而枯燥,白天就是阿赞ki把那颗头骨和一个像小木乃伊似的东西并排放在坟墓上,坐着念诵经咒,而贝姆四处闲逛,有时候还能跟那个“保安”聊聊天。但他不懂泰语,也听不懂,更插不上话。到了晚上贝姆就钻进一座坟墓里去睡觉,那个阿赞ki继续对着骷髅头和小木乃伊念经,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在泰国这么久,还想跟着我当牌商,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叫域耶,什么是山鬼!”方刚说,“真是他妈的没救,对了,贝姆在哪里?”

舒大鹏四下看了看,摇摇头。方刚抬头问坐在树上的“劫匪”,他放下画报,指了指右侧的树林。方刚先走进坟场,看到阿赞ki仍然坐在一座坟前,那颗阿赞查的头骨已经被清洗干净,上面用红颜色涂着不少经咒。旁边有个约半尺来长、被浅灰麻布包裹的东西,这就是舒大鹏口中的“小木乃伊”,也就是山鬼。尺寸比上次方刚看到它的时候更小,说明加持效果很好。但同时也看到阿赞ki脸色很差,像是生过大病,就知道山精和域耶这两个都是极阴物,只有阿赞ki的法力才能以一人之力去加持,但也要耗费大量法力,要是换成其他阿赞,估计早就吐血倒下了。

他没多打扰,来到那片小树林,看到贝姆坐在树下,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方刚走近,发现贝姆手中拿着是那包纸巾,也就是张柏芝当时在曼谷四面佛寺让助理给他的那包。贝姆看得很出神,连方刚走近都没察觉。方刚笑着坐在他身边,贝姆这才看到,连忙笑着说:“你怎么像个幽灵?”再悄悄将纸巾收进口袋。方刚看得很清楚,并没拆穿,就问最近如何。

“每天晚上都躲在墓穴里,”贝姆笑着从地面揪起一把草,逐根扔出去,“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个行尸走肉,成天在这种地方修法,晚上还要钻进陌生人的墓穴中,守着棺材。”

方刚看着他的表情,说:“马科斯的金主,唐老板那边已经同意要投资两千万泰铢,在曼谷修建寺庙,那需要大半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应该也小有所成了,可以就在寺庙里生活,修法也方便!”

贝姆来了兴趣:“真的啊,太好了!可我并不是僧侣,在寺庙里合适吗?”方刚嘿嘿地笑,说在泰国,想要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托仇老师去问问宗教局,看在泰国的外国籍人士要怎么申请才能成为僧侣。

“让我真去出家吗?”贝姆说,“那不行啊,我可不想当和尚!”

方刚说:“当和尚怕什么!东南亚的和尚又不像中国,吃肉喝酒抽烟都随便你,是不能结婚,但你最多也就在寺庙干个几年。现在你才二十几岁,等赚够了钱再还俗,到时候跟谁结婚都行。你是不知道,现在很多姑娘都喜欢穿僧袍的年轻和尚,说很有气质。说不定那时候,张柏芝也喜欢上你了呢——香港著名影星张柏芝近日与泰国曼谷xxx寺前著名高僧龙婆贝姆完婚,我靠,绝对是头版头条新闻。到时候,你和她的一张合照卖给媒体都得几十万港币!”

贝姆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舔着嘴唇,眼中充满期待、喜悦和紧张。

方刚再问修法的事,贝姆说:“阿赞ki每天都加持域耶,说阿赞查的阴灵怨气极大,阿赞ki说还要再加持两三个月,才能让阿赞查的怨气没那么厉害。而且,对我晚上的墓穴修法也有帮助,每天午夜我在墓穴中诵经时,都能感觉到阿赞查的阴灵。之前我们语言不通,但现在却能很顺畅地沟通了。它也没想到对方阿赞的控灵术能操纵那个墓地修法鬼,希望我们能替它报仇。”

“可是,阿赞ki的吉蔑咒里没有攻击咒,怎么报仇?阿赞查掌握的法术肯定也很厉害,但它已经死了。”方刚说,“妈的,那个阿赞枯是真的厉害,搞不好我们要找到槟城鬼王或者阿赞leeair才能搞定。但阿赞枯那种高深法师,谁也不会愿意出手,没有完全的胜算,又不熟,所以这事很难。”

贝姆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在沟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对它说的。”忽然贝姆左右看看,低声说:“有件事,我没跟阿赞ki讲。”方刚连忙问什么事,贝姆说,“昨天午夜,我好像感应到,阿赞查的阴灵对我说,想把它的阴咒教给我。”

方刚顿时大为吃惊:“什么?阿赞查的鬼魂要教你经咒?这怎么可能!”

“我也奇怪,”贝姆说,“但我又想,既然那些修法者能在阴间继续修法,而且活着的阿赞又能用阴咒与阴灵沟通,那是不是修法灵也就可以教活着的阿赞经咒了?”方刚觉得有道理,问他要不要告诉阿赞ki一声。

贝姆说:“我怕阿赞ki不同意,因为我现在法力不够,有时候,我在墓地施那种虫降咒,会有毒虫从四面八方爬过来,但阿赞ki不让我施咒,说那是很高深的古代虫降咒语,我现在的法力还不能完全控制。阿赞查那么厉害,它教的阴咒估计我也不好掌握。”

“你的意思是?”方刚侧目。

贝姆低声说:“我是想试着让阿赞查先教我,看看效果怎么样,要是行,就偷着继续学。他们不是都说我有修法的天赋吗,万一能行呢?”

方刚问:“会不会有危险?”贝姆笑着说没事,如果真有危险我会立刻收手。方刚想了想,“你修法的时候,阿赞ki也应该能感应得到,恐怕没这么容易瞒住他。”

“所以我要等到阿赞ki把域耶加持好,交给我的时候再开始。”贝姆说。

方刚很意外:“阿赞ki说以后会将阿赞查的域耶给你?”贝姆说是啊,他说他不习惯使用域耶,那是用来与人斗降的法器,平时加持才不需要,只有我用得上。方刚笑,“那是再好不过。”

贝姆说:“但他也说,阿赞用的域耶,法力要是远远超过这个阿赞,就有好有坏。好处是这个阿赞的修法速度会加快,相当于又拜了个师父;坏处是域耶有可能不受控制,到时候阿赞反受其害。”

“都是未知数,”方刚说道,“我不懂修法,到时候最好先问问阿赞ki再说。对了,阿赞查的阴灵想教你阴咒,那阿赞ki是不是也知道?”

贝姆摇头:“他不知道,阿赞查好像在故意瞒着他,只有在跟我沟通的时候才表达出这个意愿。”方刚想不知道,说不是阿赞们都能用法术探知阴灵的所有想法吗,怎么还能跟人似的,有些话对你说,有些话瞒着他。

“我也很意外,”贝姆笑起来,“反正阿赞查就是能够做到。阿赞ki在加持它头骨时,我能感应得到他们沟通的所有内容。但阿赞查的阴灵在跟我沟通时,有些内容好像阿赞ki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