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批人潮依依不舍的出来了,众人一边走一边惊叹,还有人奋笔疾,有人喃喃自语,有人默不作声,两眼发直;不苦大师和寻真道长两人蹲在墙角,眼巴巴的望着屋里,头发乱蓬蓬,衣裳皱巴巴,还散发出一股酸臭味,简直如同讨债的民工一样,哪有半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可怜见的,当初盒中宝到手的时候,两人是多么得意,满以为要开宗立派,将功法发扬光大,引领修行界的大潮了,谁知道还没过半月,宝贝都没焐热,法会也没开两次,卢明清就闹出了震惊世界的大事件,官方派人一查,顺藤摸瓜就查到他们头上,宝贝自然也就没收了。 好容易等到研究组的负责人出现,两人连忙凑上前:‘葛组长,我们这事——我们的宝贝——你看,有说法了没?’ 葛兰见两人,也是叹了口气:‘两位大师,你们这事嘛····实在很难定性,如今这超常规物品已经被定为了国家特级物,被限制出国,虽然它曾经与你们颇有渊源,但是现在所有权是已经属于国家了,所以——只能等上级的决定。’ 不苦大师愁眉苦脸,寻真道长忙道:‘是是是,这点觉悟我们还是有的,这样出奇的宝物,又有这样厉害的名声,若是在我们手里,也保不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不定还要连累师门,我们是自愿上交给国家的,但是啊——葛组长,这个使用权呢,能不能分给我们一些,你看啊,这毕竟是和修行有关,对于它的作用原理呢,我们也有一些心得,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嘛,也许可以另辟蹊径呢。’ 葛兰笑叹了一声:‘道长说得也有理,我们自会斟酌的,你看,现在来体验的学者专家络绎不绝,来了就不肯走了,还有美国的斯旺教授,上届诺贝尔的获奖者,声称在体验的八个小时之内,自己的思维速度增快了三倍,灵感频出,已经解决了科研上的一个瓶颈,连连追问我们有没有出国送展的想法,听说限制出境之后,还马上决定在我国任教,还要把自己的实验室搬过来,连美国大使馆都惊动了,所以这个名额嘛——也是很有限的。’ 两人听了自是失望,唉声叹气不提,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研究组门前重重保安,他们能在这里已经蹲守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如葛兰所说,这个异宝最大的作用是刺激人的思维速度,让人心无旁骛,集中精力,解决困难点,拨开迷雾,看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是以最受科学家们的欢迎,在初步尝试之后,学者们的热情迅速爆发,一传十十传百,无数人蜂拥而至,想要体会这种上瘾似的思维快感,越是高层次的人才越是迷恋。 因为经过测试,盒中宝的有效范围是直径十平方米,研究组便以它为中心设立了四个大区,共一百个位置,如同蜂巢一般,密密麻麻的,得到名额的人便挤在狭小的位置里,感受盒中宝的作用。每八小时轮换一次,从不间断,申请的报告足以淹没这个房间,体验的时间已经排到了明年。 突然,不苦大师咦了一声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瘦骨如柴、昏迷不醒的人,也被推了进去,‘这也能体验?’不苦大师的语气里满是委屈不平。 葛兰看了一眼道:‘哦,这个是医学组申请的课题,研究超自然物品对植物人的影响。’她拍拍不苦大师,意味深长的道:‘这个研究要是有成果,可真是功德无量。’葛兰只站了一会,就有不少人围过来要求加号,还有几个外国口音,她只得应付着走了。 剩下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突然寻真道长的电话响了,他说了两句就挂了,苦笑道:‘是龙虎山那边的,问卢居士的事。’ 不苦大师长叹一声:‘唉,真像做梦一样,你说卢檀越弱弱的一个人,怎么办出这样一件大事的?’ ‘并没有看到卢明清有什么特别的本事,请问东京这场大灾难是怎么发生的?’联合调查组的英国威廉警长发问道。 关于这段报告轮到东京的宫本了,他拿出搜查队加班加点在废墟里收集的各种监控及记录,先是卢明清在连续几次在艺术馆的踩点活动,大家都看得出她很谨慎,也很小心,也就是说她自己对这次行动也并没有多大把握。 这一段没什么疑点,众人很快过了,接着是岸边和尚的摄像机,也在艺术馆找到了。虽然摄像机打碎了,但是里面的内存还在,宫本将里面的录像播放出来。 首先出现的是岸边师徒和卢明清,看着岸边师徒郑重其事的作法,众人都皱起了眉头,艺术馆作为此次骚乱的,经过了彻底的搜查,岸边师徒的尸体自然都找到了,死因也分析出来了,看着几人的表演,有种跳梁小丑的感觉,众人自然都把目光放在卢明清这边。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清晰的卢明清的影像,见她神情冷峻,并无太多出奇之处,等到卢明清折断录像带,扔在地上的时候,录像开始波动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干扰似的,变成一片杂音。 <

r> 等到画面再次清晰的时候,却是倒在地上,只拍到众人的脚,只听见金铁之声连续响了好几声,接着轰然巨响,鬼怪倒下,然后一阵静默之后,摄像机又被拾起,众人目睹了一场夺宝内斗,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东京方面都自觉丢脸,低头不语,接着异变突起,又一只鬼怪出现,卢明清破门而出。 宫本面无表情,接着又放送另一段视频,但见卢明清一边跑一边往鬼怪处乱扔东西,许多东西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上,有黑黝黝的童子像一座、泰山石一块、八卦镜一尊、桃木剑一把,这些东西稀里哗啦的丢到鬼怪面前,全部都变得粉碎,对鬼怪一点妨碍都没有,连速度都没半点下降。 后来卢明清上了车,急驶而去,宫本又播放了一些拼接过的视频,只见那车辆横冲直撞,鬼怪在后穷追不舍,还好当时街头车辆稀少,车速才能开到120公里以上,只是遇上的车辆全都遭了殃。 最后车子翻滚撞进了一栋高大的建筑物之中,众人精神一震,知道戏肉来了! 威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宫本回答道:‘国立博物馆。’他一指道:‘这个便是博物馆的馆长。’ 馆长诚惶诚恐的起身向众人鞠躬,众人都没搭理,聚精会神的继续往下看,接下来是馆内的监控,众人看着卢明清慌不择路的奔逃,她使用秘法,能在最关键的时机干扰鬼怪的动向,因此总是险之又险的逃出生天,鬼怪在后追杀,不断的破坏博物馆内的展柜,鬼怪的力量何等强大,那加厚防弹的玻璃在它面前也不堪一击。 众人都知道这样的追逃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卢明清再灵巧,力气也总有耗尽的一天,但是鬼怪的力量却用之不竭。卢明清最后甚至不是被鬼怪所击中,而是被鬼怪打中的展柜飞出来的一块玻璃刮过,仅仅是波及的一点余力,就已经让卢明清倒地不起了。 众人冷眼看着卢明清在地上挣扎,似乎已经穷途末路,这时她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了一把断剑,奇迹发生了,只过了短短几秒,那把剑突然银光一闪,繁复的花纹从剑柄一直蔓延开来,组成了一把完整的剑,接着花纹消散,投入卢明清体内,她也慢慢的悬浮站立起来,手上脸上的伤口迅速愈合了。 那鬼怪也似乎感受到了不安,立即向卢明清扑去,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下了,接着卢明清一挥断剑,正斩在鬼怪的头颅上,那鬼怪发出一声哀鸣,转身欲逃,却被卢明清召来的蛇头一口吞下。 宫本按下暂停,怒目对馆长道:‘那柄剑是从哪里来的?’馆长刚刚看到就一直在流汗,此时汗流得更多了,他低声道:‘这——这是馆内的一件展品。’ 宫本大怒道:‘什么展品?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么能随随便便放在外面展示?’ 馆长唯唯道:‘这——这不过是一柄断剑,市面上流落的,在房里放了许久,落满了灰,后来才翻出来的,既没有什么来历,也没有什么故事,考证不出什么来,看着也不似古物,只是看它形制粗犷,才——才——’ 河野教授气得要去打他,吼叫道:‘你这个睁眼的瞎子!无知、野蛮!你怎么配当馆长?这么神奇、威力无比的国宝,就因为你的不识货,落在了外人手里!祸害了整个东京!你真应该以死谢罪!’ ‘啊?请不要这么说,那断剑放在馆里十几年了,也没人看出它的不凡啊——’‘国贼!罪人!’‘谁会莫名其妙在上面沾血啊——’ 宫本板着脸叫人将两个扭打成一团的人拖下去了,总结道:‘我们所知的就是这些了。’ 听了半天报告,调查小组休息吃饭。李飞宏刚坐下,俄国的伊万斯就端着餐盘坐在他旁边,两人也有几分交情,伊万斯笑道:‘你知道吗?现在东京另外派了个小组,把国立博物馆的物一件件滴血认主呢。’ 李飞宏吃了一惊:‘这样子胡搞,那些物怎么保存,都不要了?’伊万斯耸了耸肩道:‘有两个教授在那里哭天抢地的,直说他们是在毁灭历史,也只抢救下几件论证明确、意义重大的。’ 与此同时,詹姆斯也找上了东京方面的代表,他似笑非笑道:‘听说贵方几天前清理废墟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宫本闻言又惊又怒,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负责人脸上一变,随即点头哈腰道:‘的确在指挥部发现一具尸体,如人大小,却有着犬类动物的特征,而且解剖发现肌肉、心肺都极其强大·····’ 不苦大师和寻真道长并肩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经过漫长而又艰巨的来回拉锯,他们终于争取到了一年十个的研究名额,心中十分宽慰。 寻真道长回到山门将此事告诉师弟,高兴地说道:‘现在我们要想办法会,那可真是一席难求了。’启真道长听了也很高兴,道:‘这下我们的位置稳了。’说罢,点了几下手机。 寻真道长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启真道长道

:‘我在群里传个消息。’ 寻真道长问:‘什么群传什么消息?’启真道长笑道:‘师兄还不知道吧?我们参加过灵异交流会的人专门建的群,之前参会的人现在身价可都不一样了,在群里互通有无,外人是进不来的。’ ‘哦?’见寻真道长好奇起,启真道长便从头说来:‘之前卢居士这事闹出来,便有人顺藤查到我们交流会的事情,人人都说我们能被卢居士看上,坐而论道的,人人身上也是有些本事的。香港的那个祁大师你还记得吗?人家之前不是过是个跑江湖的,可他会吹呀,什么和卢居士相谈甚欢,什么互相切磋,现在可抖起来了,多少富商富婆排着队请他看风水,请镇物的。’ ‘还有那个红衣教主,现在已经到梵蒂冈去了,还有泰国那几个降头师,多少娱乐圈的人,明里暗里的打听着。哦,还有那个毛觋师,现在生意也火得不得了。我们开会那个酒店,也成了打卡的景点。’ ‘毛觋师,他不是抓鬼的吗?也有许多生意,世上有这么多鬼?’ ‘唉,大家觉得他能通灵。所以呀,人人都想约他清明为祖先上坟扫墓。这三月、四月都排满了。主顾生怕他不去,还硬是要下定金,都收了10万有余了。’ 寻真道长摇头苦笑:‘那我们玄妙观和不苦的龙虎寺呢?我们难道没有名气吗?’ 启真道长神秘笑道:‘师兄,你一直在忙着异宝的事情,没关注过山门吧?现在进我们玄妙观都需要预约了,一天只能进十个。’ 寻真道长又问:‘这是为何,把上门的香客往外推?’启真道长道:师兄,我们现在是求质不求量。唉,这就是你专心修行,而我在外联部的原因啊。 调查小组正在东京调查,突然一个消息传来,惊爆全场。卢明清出现了!在韩国出现了!一时连调查工作都停顿了下来。美华两国都派了特种小队前往。 李牧静静的潜伏在暗处,观察着场内狂热的人群。‘卢明清’端坐在最上方,一手执剑,一手持铃。人群虔诚的向她膜拜,高台上还有献给她的祭品——几个年幼的孩童。 李牧回想着情报人员的描述:‘卢明清’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韩国这个比较偏僻的城市,深居简出,利用自己的号召力还成立了异教,她自任为教主,有几百个人信奉她,有的人不惜倾家荡产,有人甚至还把亲生儿女也献了出来。 等到祭祀即将开始的时候,总指挥发出了行动的信号。李牧一边扔出烟雾弹,一边猛冲了出去。异教中的人虽然狂热但却武力不足,根本抵抗不了千锤百炼的特种战士。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解除了反抗能力。‘卢明清’也被他们擒住,为了避免她招出巨蛇反抗,战士们不仅将她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还猛得电击让她失去意识。 最后华美两国的特种小队为了‘卢明清’的处置权争执不下,对峙良久。两国经过了好几场紧急磋商,最终决定将她压到联合调查小组进行审查。 当‘卢明清’悠悠醒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严密的关押和针对人性的审查。她根本经不住这样严苛的审问,很快就颤抖着,痛哭流涕的什么都招了:‘我··我···我叫金顺利。已经失业两年了,什么都没有,没饭吃,没工作,没地方住。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我···我就动了邪念,借了一大笔高利贷,在医院整容成···成那个····御蛇者的模样,然后···我就——就找了一大批人,没想到越搞越大,最后就成这样了。我也不想的,其实我··我··我也不想的····’ ‘那你的那把剑呢,还有你这个铃铛,是怎么回事?’ ‘···剑和铃铛···都是我在某宝上买的,高仿货,质量很好,还买的套装,一起可以便宜点。’ 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结果就抓了一个冒牌货。还是一个又贪婪,又懒惰又软弱的软骨头。联合小组大感晦气,没有人再理她了,顺手就丢回韩国蹲监狱去了。 经过这个事件,众人才发现好像卢明清的脸在韩国已经十分常见了,许多整容机构都将她的面容挂在首位,号称能够精准模仿。许多人整容都有意无意的想把自己的脸往这方面来整,公司社团也很爱录取。如今一看这张脸在韩国已经算是大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