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钊心里仍旧不服,可眼下有外人在,温氏又显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实在觉得有辱斯,拂了拂衣袖走了。

出门时门关得震天响,显而易见心里是有气的。

温氏被这个逆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喝骂道:“你瞧瞧他像什么样子,现在真是翅膀硬了,都敢给他亲娘甩脸色了。”

时嬷嬷将她扶坐下,安抚道:“夫人消消气,三公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火气大可以理解。”

温氏自己顺着心口,有些幽怨烦愁,又有些惊惧,正色道:“现下我算是知道他怎会那么巧路过碧落院,他刚刚全都承认了,是他偷听了咱们说话,特意赶去相救的,还有,那个逆子竟然承认自己喜欢那个贱人!”

时嬷嬷也有些讶异,“三公子全都听到了?”

“是啊,他是个缺心眼的孩子,我就怕他被有心人利用,将这点事全都抖落出去。”

温氏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是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人也善良憨傻,向来是不争不抢的,若是哪日被人一套话,可不将他们整个西院置于险地。

时嬷嬷沉了口气,“这倒是,但好在咱们三公子还是孝顺的,必不可能害了自己的亲娘和亲姐,这点,他还是拎得清的。”

时嬷嬷现在心跳还快着,眼下也管不得其它了,急着将话题引回来,又顾忌着之前被偷听的事儿,亲自跑到窗户那儿望了望,确认无误后才回来,神神叨叨凑到温氏耳边。

“夫人,我刚才亲眼瞧见漪澜轩那位在屋里私会外男,还待了很长时间。”

温氏经了这一回的事,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坐直了身子,狐疑道:“你可看清了?别又让人晃着了眼,闹出什么丑来。”

时嬷嬷当下便正色道:“绝没有错,夫人您接着听我说。”

这可是足以灭顶的丑闻,饶是温氏这个半老妇人也听得心惊肉跳,稍有差池,让谢府未嫁的姑娘和未娶的公子可怎么活,此事必得慎之又慎,就算足以利用,也要一击即中。

“你细细说来,一句都不能有偏差,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是。”时嬷嬷略显肥胖的身子有些发颤,“奴婢亲眼瞧见松萝那丫头带了个男子进漪澜轩,那院子您也知道,修建时日久了,外墙上有个洞,正好够一个人进入。”

时嬷嬷是做过农活的,身子虽肥胖,但十分矫健,寻常爬高走低都不在话下,是以能悄无声息的摸进去。

“那院子原来您也住过,奴婢熟得很,进去后找了个无人看到的角落猫着,这才看着了这种腌臜事!”

温氏惊道:“你亲眼瞧见了?”

“正是呢!”时嬷嬷说出来都觉得害臊,“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没想到这么放荡、寡廉鲜耻,她那屋里的窗就开着,她和那男子就在窗边……”

时嬷嬷老脸一红,“半边身子都露在外头,叫唤个没完,那声儿别提多放荡了!”

温氏瞳仁都瞪大了不少,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没瞧错?她不至于胆子大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在谢府、在槐王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这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哎呦,夫人,您当我会骗您不成,漪澜轩那位是有些姿色的,那皮肤白得跟什么似的,我怎么可能看错,就是她,绝对没错!”

时嬷嬷认真回忆了下,“而且今儿她还差点叫槐王撞见了,愣是圆回来了,槐王一走,她便遣松萝将那男人送出去了,就从咱们这边的角门上。”

“门上守卫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没疑心什么?总不至于悬着脑袋放一个外男进来。”温氏一眼便瞧出中间古怪的地方。

时嬷嬷点点头,“是了,若是寻常装扮,守卫怎么也不会肯放进来的,她们倒是奸猾,将那人化成老态龙钟的模样,又找了个什么说辞,便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