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看向后方的马车,“马车中放着的也是银钱?”

裴宣机一挥手,身后的随从便掀开车帘,马车内确实没有坐人,而是放着满满当当的银饼。

李泰迈步走到马车边,拿起一块银锭,“出手真是阔绰。”

裴宣机又道:“这些银饼作价五万贯,可作定金,只要骊山将造纸术交给他们,另外的两百万贯也会送来。”

见魏王犹豫了,裴宣机小声道:“魏王殿下,老夫可否见一见那骊山县侯?”

“姐夫这段时间不想见外人。”李泰轻描澹写地回道。

“不知道这些定金可否满意?”

将银饼丢入马车中,李泰擦了擦手,笑道:“价确实很高,你也知道造纸术有多重要,我们骊山不缺钱,这些定金还不够入姐夫的眼,就只是些定金交给骊山,就想骊山将造纸术卖给他们,是不是不太合适?”

“还请魏王殿下开价?”

“这些银钱我们就收下了,至于定金的交给骊山不好开价,还请你们重新再送一笔定钱来。”

“老夫会如实禀报的。”

“有劳了。”

这一次的谈话比上一次顺利很多,看对方把银饼要搬出来,李泰又道:“将马车也留下吧,你们如此有钱不会心疼一架马车吧?”

那裴宣机咬牙道:“好!一并送给骊山了。”

别人家有钱,裴宣机没钱,这马车可是自己掏钱买的,心疼之余多看一眼。

侍卫小声道:“魏王殿下,卑职这就派人去跟着他。”

李泰摆手道:“不用了,上一次就被甩了,这一次再让人去跟着未免落了下乘。”

打听消息,派人盯梢,自己的侍卫并不擅长。

这个裴宣机身后有高人,李泰心说本王就没有认识几个高人吗?

外交院的许敬宗就是干这种破事的。

此人尤善此道。

李泰低声道:“传本王的消息,让许敬宗去查查这个人,以及这个人在长安城的一切行状,若可以的话查出幕后之人。”

“喏。”

姐夫是何许人也,在这个长安城中,想要打探消息,还不是轻而易举,更不要说处默手里还有帮派中人。

三个铁哥们,李泰帮忙调度骊山,处默的人手在外布置,而姐夫坐镇骊山。

都不用明说,各自心里都有默契。

处默绝不插手骊山的事宜。

李泰也不会去过问处默的帮派事宜。

就是这李泰也不愿意在酒肆落座,而是在酒肆外站了片刻,程处默领会意思,交代了酒家女几句。

那酒家女身手了得,将处默揍了一顿,便让他离开了。

李泰摇头叹息,“这个处默小时候被爹揍,以后要是娶了她,还要被夫人揍,这光景真是令人扼腕痛惜,这人的八字怎得如此邪门?”

一旁的侍卫回道:“卑职也是如此以为,处默兄弟实在是太惨了。”

不过这家伙长得壮实,皮糙肉厚,挨一两顿毒打也没什么,从小到大没怎么练身手,这挨打的本事那是举世数一数二的。

等人走到近前,李泰端详着他,处默如今二十有四了,一般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已成婚,也就他死性子还未娶妻。

现在的程处默也蓄起了胡子,李泰蹲下身揣着手,像姐夫一般的作态,便道:“处默,你还是将胡子刮了好些。”

程处默嘴里嚼着饼,“人也就罢了,武人怎能刮胡子?”

李泰叹道:“干净一些,人家姑娘看着也舒服一些。”

“是吗?”话语过了脑子,程处默纠结着。

“你知道平康芳的女子喜欢人不喜欢武人?”

“某家自然清楚。”程处默撩起自己的袖子抚须道:“人去了平康芳吟诗撰写章好应付,而武人没有情操,就算是没钱付账也是人好欺负。”

“错了。”李泰索然摇头,“那是因为人更能让女人开心,除却钱财,唯有人更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