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之意蔓延,疑云重重,云倾月心底紧然不已。

这时,不远处一道悲戚之声扬来,她终于是回了神,待循声一望,才见不远处的老管家正僵坐在原地,不住的抬袖擦拭着眼睛。

他哭了。

云倾月心底了然,忙抬步朝前行去,最后蹲在老者面前,意料之中见得他的眼睛湿润发红,满面皱纹的脸也显得格外的沧桑。

“对不住姑娘了,今儿老奴许是不能为姑娘做午膳了,如今王爷被抓,老奴务必得去求一人,耽搁不得,要不然……”说着,他眼角的泪再度抑制不住的滑落,又补了句:“要不然,王爷性命堪忧!”

这话的尾音未全数落下,他已是挣扎着爬起来身,然而待足下刚刚往前行了半步,他却是蓦地摔倒在地,最后倒吸了一口气,两手紧紧的抱着膝盖,疼得满面煞白。

云倾月目光一紧,心底则是了然。

这老者的年纪本是大,加之方才又被御林军那般推搡在地,许是伤着腿骨了。

她目光紧了几许,随即忙问:“那些官兵为何要抓走褚言?”

他叹息一声,满目悲戚:“那些人并非寻常官兵,而是宫中御林军,老奴估计未错的话,应是皇后差他们来拿人的。一年前,也曾发生过此事,那次,王爷被带入宫中,几乎折磨得仅剩半条命!”

说着,眼睛越发的湿润不少,皱纹横生的面上也更为焦急。

再度欲挣扎着起身,然而腿脚似是当真受了伤,无论如何都未挣扎着站起来,最后仅得僵坐在原地,颓然无助且焦急难耐的泣道:“华那小子不好好在府中呆着!前几日不告假,偏偏今日告假!如今王爷出事,我又无能,连个跑路的人都没有!”

他急得嗓音都有些发颤,目光摇晃不定,却是满目悲戚。

云倾月深眼凝他,心底则是了然。

以前听百里褚言说过,这闲王府中仅有一位管家,一名童,想必那个名为华之人,便是闲王府童了吧。

一想到这儿,云倾月眸色微动,随即强行淡定的朝老者低声道:“老伯,你究竟要去求谁去救褚言?不如让倾月去!”

他顿时抬眸朝云倾月望来,琢磨了一下,眸中当即抑制不住的滑过半许释然,随即急道:“如此,便有劳姑娘了。你此番去安钦侯府寻世子,只有世子能救我家王爷了!”

安钦侯府的世子?那风流的郡王?

云倾月脸色一变,委实是暗惊了一下,却是按捺神色的朝老者点了头,迅速朝院门处小跑去。

她无法想象,像百里褚言那等温润良善之人当真出事,她会如何感受,她只知道,这一路的相知相伴,她云倾月纵是拼尽全力,也会救下百里褚言。

然而,纵然心思如此,纵然决绝之心坚定,然而待一路寻至安钦侯府,接二连三的被守在安钦侯府

的家丁推搡开时,她坚定的心,也开始逐渐的摇晃。

连安钦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她如何去求那风流郡王,从而让他救百里褚言?

一想到这儿,心思沉了几许,却也是按捺神色的硬着头皮再度往前,嘴里道:“你们让我进去吧!我是闲王府来的,有急事相求贵府世子!”

立在大门两侧的家丁极为不耐烦的再度将她推搡开,骂骂咧咧的道:“你这女子倒是难缠得很!竟想使出这种法子见我们世子爷,也不瞧瞧你有几斤几两!我倒是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们这些女人为见我们家世子一面,连假装怀了我家世子的孩子之事都做了出来,甚至挺着大肚子在这侯府门前叫嚣,也不得进,最后还被老夫人下令打了几十大板,去了半条命!你莫不是也想一直在这里纠缠,将事闹大,让我家老夫人下令打你个半死不活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