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林西月脸上瞬间羞红了一大片,从脖子直到耳根。

虽然前一世已是人妇,但男女之事,也只在成亲那日夜晚有过一次。从那以后,谆王几乎没在自己屋里睡过,抛开重生那一天,昨夜也只是第二次。

察觉脸被烧的燥热,林西月心里陡然生起一股愤怒又羞赧的情绪,烦躁不已。

不争气。

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定力还是如此薄弱,在男女之事上,和艺伎林西月相比真是差的太远了。如果是她,昨晚招架不住的肯定是他而不是自己。

林西月恨得朝盖得严严实实的腿上狠狠锤了两把,吓得丫鬟一个哆嗦退了半步远。

“王……王妃要……要不要起床……”丫鬟畏缩道。

恍觉情绪太过,林西月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后,朝鹊儿伸出手,示意起床。鹊儿愣了片刻,随即上前扶住,一面小心的掀开蚕丝被,一面低着头时不时抬眸撇林西月的神情,发现她眉目柔顺了不少,才舒口气。

“王妃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呢?”

“随意什么都好。”

“淡青色这条?”鹊儿从床榻一侧的横置木架上翻出一条曲裾,扬在手里,就像在诱惑林西月一般,“王妃您看,这上面绣着数不清的寒梅,就像春天里盛开的漫山遍野的小花一样绚烂,王妃穿上一定显得清丽可人。”

瞥了一眼,林西月没什么兴趣,扫过一排层层叠叠的华丽服饰,随意挑了一件,淡淡道:“把那条淡蓝色的拿过来。”

“淡蓝色啊。”鹊儿有些失落,不舍的放回去,一条一条往下翻,忽然,目光中闪过一抹灵光,“王妃穿这条吧?”将压在层层曲裾最底下的一条拉出来,莲儿欢喜道:“虽说王爷母妃仍在皇宫中,王妃今日也不用进宫请安,但毕竟王妃初进王府,穿着宫服叫府里小的们看看,也很是立威呢。”

就像头顶有一只黄鹂在叽叽喳喳,林西月心烦的当口越觉得不耐烦。回头看鹊儿,心内疑惑:像这种不会看脸色,又自作主张,违背主子意思的丫鬟是怎么在谆王府活下来的?

“王妃?”鹊儿忽然变得谨小慎微。

虽说鹊儿不会看脸色,可林西月脸上大写的不高兴都看不出来,那鹊儿真是像鸟一样,脑子只长了拇指大,根本不够用。

偶然一眼,林西月瞥到鹊儿手里那条曲裾,竟然是橙黄色!

在大蜀国,只有太后、皇后以及太子妃穿正黄色,亲王正室为了避开天子之威只能穿接近黄色的颜色,为何府上会给自己准备橙黄色的宫服?

林西月心里陡生起一股警惕。谆王的后院还是如同前世一般,暗潮翻涌,防不胜防啊。

“王妃不喜欢鹊儿收起来便是。”鹊儿畏畏缩缩的低下头,嘟囔道。

“这宫服是谁送进来的?”林西月沉声问。

鹊儿吞吞吐吐:“是……是王爷。”

林西月不信,轻哼一声,“不是焦淑人吗?”

上一世林西月嫁与谆王为正室,管过一个月的府中用度支配,其后都是焦淑人在打理。这一世,没有林国公千金林西月,焦淑人从一开始就接手了这些事务吧?那么这条冒犯天子皇威的宫服,除了她还有谁敢送进来?

“焦淑人?”鹊儿错愕,“王府里只有一位英贵人,哪来的焦淑人呢?”

没有焦淑人?

林西月瞳孔猛然放大,愣了片刻,低头沉吟:“只有英贵人?”忽然又抬头问:“没有杨修仪?”

“没有啊。”鹊儿认真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