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住夫人。”沁阳松开王氏,转身蹲到王氏面前,吩咐小锦,“扶好了,我背母亲,你负责看顾。”

“这怎么行?”王氏盯着女儿的背,怎么也不肯上去,小锦也阻拦道:“要背也是小锦来,小姐是千金之躯,这种事……”

“从现在起,你们全都得听我的,一句话也不准违背,母亲也是!”

沁阳虽然蹲在地上,可莫名让小锦和王氏都为之一震,小锦不敢违背沁阳,咬着嘴唇不说话了,只搀着王氏,王氏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主见,这都是为了她们好,所以也不再坚持,随着小锦趴在沁阳背上。

沁阳从来没做过粗活,若不是遇到今日的事,也许连她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竟有男人一般的体力。

“阳儿,你……”王氏忍不住又哭了,沁阳一边吃力的小跑,一边安慰道:“母亲不要怕,只要阳儿还活着,您就永远是安全的。”

这一天,离王带着兵马,高举着皇旨,浩浩荡荡冲进了乐清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清侯之子宁华仲,有负皇恩,失职有悖,以致税银欠收,兹养流匪,罪不可赦。今特敕,削乐清侯爵位,降为平民,收押天牢,其余家眷,暂禁足侯府,以侯发落。”

自昨日离王交与乐清侯玉佩起,乐清侯便知道,今天的事是躲不了了。

乐清侯站在王府最为光荣的匾额之下,就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一直愣在那里不动。离王知道,那是他最后的一丝怀想,轻笑一声,离王走过去,将皇旨重新卷起收好,背到身后,笑道:“侯爷,节哀顺变啊。”

“你为何要做的这么绝?”乐清侯压抑着怒火,偏头望向离王,“这么多年,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你为何一定要将我逼上绝路?我若是死了,你也不过是自断其臂!”

“呵……都这时候了侯爷还想骗本王?”离王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没想到的是,你离王竟和王大人是一丘之貉。不过本王不是谆王,从来都不要墙头草,本王最看不起就是墙头草。”

“那也是你先骗我!”乐清侯气得浑身发抖,一如炸毛的狮子,当然,这种即将死在屠刀下的狮子离王是丝毫都不会怕,离王冷冷看着乐清侯,“本王骗了你又如何?这就是你反咬一口的理由?你以为,就因为本王骗了你,你背叛本王本王还会原谅你?天真!”

对啊,乐清侯早该想到,一招棋差,毁的就是宁氏一族的基业!这一天还是来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沁阳和你一样,也被封儿骗了。算起来沁阳也是我离王府名正言顺的媳妇儿,看到沁阳的面子上,本王会向皇上求情,饶她一命。至于侯府其他的人嘛……”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报复冲我来!”乐清侯还在奢望能让侯府免于覆灭,可是离王如何能遂他的心愿?

“你当?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然敢跟秦王勾结,今日还跟本王说这些话,乐清侯,你一大把年纪,也好跟三岁孩子一样,装傻充愣?”

“我没跟秦王勾结!”乐清侯察觉事情不对,急忙解释道:“王爷,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曾勾结过秦王啊!您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我发誓,我若是勾结秦王,就让我宁氏一族满门遭殃!”

“满门遭殃?”离王玩味一笑,“现在不正是么?”

“王爷!我给你跪下,你信我一次,真的,我真的不曾勾结秦王啊!”乐清侯跪在地上,猛然朝离王磕头,一下一下的撞击生冷的地板,看的离王也颇有些动容。

“离王,您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我乐清侯和秦王勾结?还请离王明言,乐清侯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离王默了下,“不用从哪里得来,是本王的人亲眼所见。”

“这是怎么一回事?”乐清侯还想挣扎。

“本王问你,为何秦王会知道,李成肆去行宫赴宴的前一个晚上,本王会派人进你侯府掳走沁阳?如果不是你和秦王勾结,他为何要派人守在你侯府门外,阻拦本王?”

“王爷冤枉啊!这……秦王为何会派人守在我府门外我着实不知啊,我若是知情,哪里能让王爷派人来擒沁阳,我直接便把人给您送上门去。王爷若是相信我,也不会被秦王趁机而入了啊王爷!王爷,秦王这一招是为了分化你我,就像当初他利用合景的事挑起我和尺大人的矛盾一样,王爷千万不要被秦王骗了啊。如今朝中绝大部分都偏向秦王,虽然如今乐清侯府已经不景气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侯府背后还有太后支撑啊!王爷切莫中了秦王的计,自损势力啊!”

乐清侯犹自紧抓住一线生机不敢放松,离王垂眸看着地上的乐清侯,不知在斟酌什么。

“呵,离间计?”离王突然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