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延嘴角微勾,回头看向池秧:“继续跟马车,还是去见这杨中丞?”

池秧略有迟疑。

“这是你们暗密卫要查的事,我过去……合适吗?”

“你觉得不合适,可以不去。”沈长延将选择权丢回来。

池秧再迟疑了下。

来都来了,就算不合适现在回去也晚了,不如……多探听探听?

池秧眼珠子一转,面上露出笑来,“沈侯爷相邀,哪能拒绝,那就……过去听听?”

沈长延轻笑,也没多说,拉住她就往前掠去。

杨亭对此无知无觉,下了马车,便如寻常般回府。

等进了府,打发了门房,迎面就见前方突然多出了两个人。

杨亭吓了一跳。

等看清两人,他又镇定下来,皱眉不解道:“沈侯爷突然光临,所谓何事?”

他说着,又不动声色多看了眼池秧,心头纳闷。

没听说沈长延有什么相好,怎么出门办事,还带上这么一个姑娘家?

“杨大人不知本侯为何而来?”沈长延话语轻慢,嘴角勾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杨亭眉头皱得更紧,“我怎知你暗密卫想做什么。”

“哦,那本侯就提醒下,今日杨大人出了酒楼后,又上了谁的马车?”

“什么马车?”杨亭全然不解,面色冷了冷。

“沈侯爷办事都喜欢这般让人猜?若我有错,你尽可来拿人,若无证据,哼,就算你有特权,明日我也照参不误!”

沈长延嘴角的笑淡下来,奇怪看着他。

“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还是杨大人以为我都知道你上了马车,还会查不到那马车上的人?”

杨亭面色更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侯爷要拿人请尽快,扯什么马车!”

这下不止沈长延了,连池秧都发现不对。

暗狱的恐怖,朝中官员不可能不知道。

他这般言语,是想尝尝暗狱的酷刑?

“杨大人出了酒楼后,又去了什么地方?”沈长延迅速问。

杨亭看他的眼神有所戒备,但还是如实答道:“哪儿也没去,在酒楼跟几位同僚分别后,我便回了府,接着便遇到了二位。”

沈长延眸光凉下来,“杨大人可知现在是什么时辰?”

杨亭面露怪异,觉得沈长延着实奇怪,但还是答道:“我末正时分(1:00)出的酒楼,现下应当是末正三……”

话语戛然而止。

他瞳孔猛地睁大,视线落在庭院里计时用的漏刻上。

为了方便进出府门时查看时间,杨府前院内就摆着漏刻。此刻,那漏刻的箭头,赫然指着申时一刻(15:15)。

他从酒楼到杨府,往常只需三刻钟,现在却平白多花出了两刻钟!

“杨大人当真不记得你出酒楼后,还去过哪儿?”沈长延话语凉淡。

杨亭呼吸微促。

好一会儿才稳住心跳,平缓下来。

他摇了摇头,“在我的记忆里,我出了酒楼后,便回了府,紧接着便见到了二位。”

“那抱歉了,还得请杨大人随我去一趟暗狱。”沈长延道。

杨亭再深吸口气,收起先前冷意,拱手道:“可否稍等一二,让我跟家人道个别?”

“怕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