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不再多想,收刀回身,单膝朝定国公跪了下去,恭敬顺从道:“末将林威,已杀叛贼袁芹,愿为国公马前卒,为国公分忧平叛。”

“好!”定国公欣慰一笑,起身虚扶。

“林将军杀贼果断,当记一功。但眼下事情还未解决,严州叛乱犹在,营中也还有叛逆遗留,不宜耽搁多言,还请将军先平营中叛贼,再集兵马,随我入城。”

“是!”林威副将随着起身。

“吴章池步,随林将军入营平叛。”定国公随口点了两人。

被点名的两人当即出列。

一个穿着甲胄,乃军中将士;一个黑衣劲装,是贴身暗卫。

林威明白这是监视,不敢多言,拱手行了一礼,带着人出门清理营中叛贼去了。

袁芹乃营卫主将,营地内有不少他的亲兵和心腹,得先将这批人处理了。

池秧站在旁边,将事情看了个全,心中暗自钦佩。

寥寥几句话,便将严州营卫制于掌下,这才智与果断,不愧为大燕上柱国!

定国公等林威带人离开,没看被押着的另一位副将,而是轻咳着,回头看向池秧,“吓到了?”

池秧摇了摇头,目光在他后背停了半秒,没忍住道:“你、您……伤还好?”

定国公坐姿看似随意,但后背却一直紧绷,没敢依靠椅背,回头看来的脸色也显得苍白,似失血过多。

池斐听她询问,心头颇暖。

“不碍事,只是小伤。”他拍了拍旁边椅子,“坐下歇会,今晚还有得忙,困的话先眯一会儿。”

“嗯。”池秧没有拒绝,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时间已近夜半,气温冷如冬日,军营中没有炭火可供取暖,坐着的木椅又冷又硬,别说眯眼睡,连靠着养神都嫌冷得慌。

池秧挪动了几下,调整坐姿,却依旧坐得不舒服。

池斐看出来,往她这边挪了挪,道:“靠爹肩上睡。”

池秧瞥了眼,顾及他身上的伤,没同意,“不用,我不怎么困。”

定国公移动椅子,跟她相对而坐,伸手将人拉进怀里,像哄孩童般拍着她后背道:“睡吧,没事的。”

池秧身体僵了下,颇有些不自在。

不是嫌弃与尴尬,她幼时也曾在他怀中撒过娇,也曾被他抱着轻柔哄睡过,那时薛落还未入府,她还是他掌中唯一明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但现在,同样的举动,却再回不到曾经的亲密,有的只是生疏与僵硬。

“睡不着吗?”上首声音温和。

池秧像被惊醒,腾地坐直身体,往后挪了挪,侧首远离他,“我不是小孩,不需要哄着睡。”

池斐听到这话倒是笑了,“你怎么不是小孩?还有一两年才及笄……”

他声音突地消了下去。

好像这才意识到,他的小女儿还不满十四,比他长女还要小上三四岁,正是最娇俏浪漫的时候。

他之前为什么能这么狠心,让才这么点大的孩子成为阶下囚,被人绑到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

“那又怎么?我都已经定过亲了,不是三五岁的稚童。”池秧没发觉他突然的沉默。

池斐好一会儿才低低应声。

池秧还以为他身上不舒服,也没再多说,背过身去,侧靠在靠椅上,强迫自己眯眼睡觉。

这天经历的事太多,眯着眯着她还真睡了过去。

睡梦里,有谁靠近过来,给她披了件大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