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冯大将军他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发妻,终于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冯樑身死,在梦中得了神人的指点,一个柔弱女子千里奔赴到战场上,救了冯樑一命。

但是那冯大将军的发妻也实在是被他伤透了心,最后在救了他之后,还是坚持与他和离了,另外再次嫁给了一个商人做妻。

而那个打了败仗的冯大将军,他在被人给救了回去之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好端端的一双腿却瘸了,再也不能上战场。

当今的圣上,原本要以死罪论处打了败仗的冯大将军,但是看他瘸了一条腿,再也不能上战场,也不再存在任何的威胁,于是最后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便只是将冯大将军剥夺了所有的官位、还有家产。

等到冯樑一旦失去了官位和权势,那受够了他的冯家,立刻就把他给踢出了族谱之中。

甚至就连如今这座将军府,也是那天子看着自己的这个瘸了腿的前任将军实在是可怜,于是也就没有剥夺这个宅邸,而是允许冯樑和自己的家眷一直住在这里。

可是没了官身、家产和权势的冯樑,又怎么能够撑得起这偌大的一个将军府的花销?

于是在这等窘迫困境之下,冯樑也不得不遣散众多的小厮、丫鬟和管事儿们,为自己家里面少几张吃饭的嘴。

最后遣散来遣散去,留在他身边的,也就只剩下白园儿一人了。

其实白园儿也不想留在他身边,她也想和想冯樑的发妻一样,和离之后另外再找户人家嫁了,无论如何也总比跟在如今一无所有的冯樑身边吃苦,要来的好。

但是她却是忘了,她是妾室,与冯樑的那个发妻的身份并不一样,正妻可以改嫁,但是妾室却只像是家里面的仆从一般,身契还捏在冯樑手里面呢!

于是就这样,现在这对彼此相看两生厌的两人,就这么在这个日渐破旧的宅邸中住了下来,整日里彼此在互相仇视、互相搓磨中度过。

这种情况可能会就这么持续一辈子。

“大嫂!”

但是冯康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身份一般,还是礼节周到的想着白园儿行礼道:“一别经年,今日在下路过此地,就是顺便进来看看。”

“哎呀!族弟有心了,来!进屋里、进屋里再说话。”

白园儿把自己的双手,往自己腰间系着的围裙上搓了搓,笑着招呼道。

冯樑却摇摇头,小声的说道:“那个……在下来看一看就好了,还是不进去了……毕竟,族兄他现在并不想看见冯家的人……”

自从那冯家在冯樑最危难的时候抛弃了他之后,那冯樑就再也不想见冯家的任何人。

这其中,自然就包括冯康这个族弟!

果然,在冯康刚说完这些话之后,那堂屋里面男子的声音,就又传了出来:“呵!这冯家……就没几个好东西!你一个族里面父母是商贾出身的子弟,都能被那些老家伙们重新捧上一个将军之位,若是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抛弃我不是早有预谋,谁会相信!”

就在五年之前,冯樑战败被削去将军之职,又被宗族给踢出了族谱。之后,冯樑这个父母身为商贾、后来又以科举学识入了仕途的宗族子弟,几倍冯家给捧上了一个新的将军之位,成了一个人人都不得不称赞一句的儒将。

这一切,自然是让心高气傲的冯樑难以接受,现在当然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冯康知道缘由,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道:“在下该走了,这些银两就给大嫂留着,做些家用也好。”

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银子,白园儿脸上的笑容更是真诚了一些,还想要再挽留几句,却见冯樑已经已经有向她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等到冯樑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意间往自己身后望了一眼,恰巧就看到自己的那个族兄,此时正拄着一根拐杖,撑着自己瘸了的腿,站在了堂屋门口愣愣的望着这边,嘴唇开合着像是想问什么。

他想问什么呢?兴许是想要问问他那个已经和离的发妻吧!

兴许他是想从自己打听一下,为何当初他的那个发妻不远千里赶来救他,可是最后为何却趁他昏迷的时候又折断了他一条腿,然后又毅然决然的与他和离另嫁?

但是一直到了了最后,冯樑也只是脸色一变,恶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屋子里面,保持着自己的傲气。

只剩下冯康自己一个人,盯着那扇完全关闭了的大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身渐渐离开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族兄的发妻,之后的那番表现究竟是为何?

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见过面了。

自从他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以往那种,令自己熟悉的感觉开始就没有见过了。

冯康慢慢走在将军府的门前,却觉得自己腰间一轻,低头看去却发现自己从小贴身放在身上的金铃铛配饰,此时已经掉了下来。

他低下头,捡起那对金色的铃铛,小巧的金色铃铛在他手心中“叮叮”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