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鬼的手爪再次扼住了我的脖颈,这次可不是那小小的鬼爪,而是一双粗粝犹如枯木的大手,我猛烈的咳嗽起来,双脚离地,在空中不住的挣扎,却赶不上肺部氧气在逐渐变少。

我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葬身在这儿的时候,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只听滋滋一声,如尖锥的血水刺破了阴鬼面门,就看见两枚古钱裹着劲风,咄咄嵌入阴鬼凸出来的眼眶之中。

“噗”的一声,那白惨的眼珠爆裂了,黑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带出浓重的血腥腐臭味。

随后,一声熟悉的“九阳分身术”响起。

我翻着白眼,感受阴鬼抓住我脖颈的手一松,氧气重新填满我的肺部,我咳的脸通红,眼睛泪流不止,良久我才感觉好受一些,模模糊糊看着前面,呼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命不该绝!

琉璃惊慌失措的朝我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看我没有事,就立即参与到了战局,而我则在一边缓缓的恢复着力气。

不知道李林为什么会突然醒了,但体内的毒肯定没解,从我这个角度看起,还能看到他乌青的嘴唇,甚至握着铜剑的手臂也在颤抖。

这样下去

可不行,想必李林跟琉璃都坚持不了多久,绝对不能打持久战。我稍稍恢复了点力气,站在一边,准备伺机而动。

可我的左手对他不起作用,画符的话,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精气神,该怎么办?我大脑快速的转动,看着琉璃跟李林越来越吃力,简直心急如焚。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我看着跟男人陷入了僵持状态的李林跟琉璃,我突然想到也许有一种办法可以改变局势。

我咬了咬牙,趁着男人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挪动到屋内,目光落在百宝格的雕像上。

我迅速咬破指尖,拿着无相骨,而后缓缓在佛翁的身上画下一串符号,最后一笔落成。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男人的一声嘶吼,他那腐烂的身躯顷刻间像灰尘一样,被风一吹,无影无踪。

“居然真的有用。”我诧异的叫了一声,连忙跑到琉璃身边,“你们有没有事?”

琉璃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而李林冲我惨惨一笑,“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咳咳……别担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李林摆摆手,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全靠铜剑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我们都明白这会儿绝不

是嘴硬的时候,李林既然说自己没事,我跟琉璃也就相信了,我把情况三言两语的跟李林说了个大概,几分钟后,我们三人就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个罗威绝对有事情瞒着我们。”李林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神色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他一路上愤愤不平,嚷着回去后要给罗威好看。

“我看这个事情未必只有罗威一个人参与。”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厌恶的皱了皱眉,问着琉璃:“你还记得阴公子吗?”

“那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草包?”琉璃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好端端的提他干嘛?”

“我怀疑这次的事情阴公子他爹,阴将军也参与其中,不然一个罗威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我说出自己的看法,又笑了笑:“再说了,我们还跟阴公子有过节,你说他能咽下这口气?”

“这倒是……阴公子这个草包一定会想办法找我们麻烦,以他在豫中的势力,打听我们的去处还是很简单的,想要中途做点手脚,那就就更简单了。”

琉璃似乎接受了我这个说法,啐了一口:“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扇他几巴掌!”

我也跟着笑了笑:“以后会有机会

的。”

……

我们在山里过了一天一夜,实际上是迷了路,要不是被几个上山砍柴的道士发现,搞不好花上三天三夜我们几个都走不出去。

李林早就坚持不住晕了过去,只凭着一口气吊着,我们跟着那几个道士下了山,他们找来了医生,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李林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长青观是豫中有名的道观,在豫中也相当的有地位,据说城主都要对道观里的人礼让三分,所以那个阴将军也不敢在这里太过放肆。

道观建造的位置也相当的有意思,不是人最多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毓秀之地,它就在深山老林,是“缚龙锁脉”的龙尾处,巧不巧,鬼王的山洞在龙头,而这龙尾却有一处道观。

这个道观很是冷清,从我来到这里就没见到几个人,大多还都步入了中年,我唯一见到跟我差不多同龄的一青年,叫重阳。

重阳说自己是个孤儿,出生没多久就让父母丢弃在青山,但命硬,被道观收养了,从小耳濡目染,长大自然也成了一个道士。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自己是个道士的时候,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他不像个道士,可具体是什么,又

说不上来,最后我只能笑笑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

多次死里逃生,琉璃跟我在为人处事方面都多了好几层心眼,即使这个道观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琉璃却还是很不放心,冲我使了个眼色,就说要去照顾李林。

琉璃走后不久,我跟重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企图套出关于道观的更多事情,但说了没两句,重阳便一脸贱兮兮的靠近,跟我咬耳朵:“立哥,我偷偷问你,你是不是会一些道术符箓之类的东西?要是不方便,就别说了。”

我不动声色,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回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重阳谨慎的左顾右盼,目露紧张,朝我招了招手:“立哥,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要不然我可不好说,不过你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会的吧!”

我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符箓会一点,法术不好说。”

“那就成了,立哥你跟我来。”说着重阳直接把我拽起来,带着我走了一条小道,直通道观最偏僻的一处柴房。

然而还未靠近,我就感受到了浓浓的煞气正源源不断的从柴房里面冒出。

我神色一敛,低声喝道:“重阳,这里面关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