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冒险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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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刁延德见时习之进了矿洞,猛然起身,跟着跑到矿洞前,他脸色有些发白地低语:“完了,这可怎么交待,我'地'字坑去不成了.....”
“喂,你快出来--”刁延德不死心,又往矿洞内喊了声。矿洞内除了他的回声,没人回应他。
狭长又闷热的矿洞甬道中,一个少年的身影正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迅速穿行。
为了节约挖掘成本,大部分矿洞都很低矮。那些矿工背负着装满灵石的筐根本就不需要直立,像老李头这样的人,有时是手脚并用爬出来的。
时习之不能直立,只能弯曲着身子一直往斜下方前行。
前面的火系灵气越来越浓郁,空气愈发显得污浊闷热,吸进来的每一口气都灼热无比,吸到肺里,连肺泡都被烫得先是一滞,才犹豫着开始收缩扩张,将燥热送入四肢百骸中去,仿佛要把人从里到外给烤干一般。
“这些矿工是怎么承受如此高温的?他们并不能吸收这些灵气--”时习之想着,运转体内灵力。木系灵力和火系灵力并行,稍稍冲淡了不少灼热,带来丝丝凉气。
甬道又长又窄,仿佛没有尽头。饶是时习之平时已经注重锻炼身体,此刻也觉得腰背酸疼。但他不能停,更不想回头。他一心救人,继续前行,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动作反而更快了。
就这样又走了几百米,面前才突然开阔了。甬道尽头的矿洞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周围都是被开采过痕迹。中间横七竖八的支撑着很多木柱子,顶端是一些不知名材料的板,用来保证矿洞不塌下来。
矿洞墙壁上的矿石幽幽地发着光,白里带红,虽然有些昏暗,倒也不妨碍视物。再加上这样也更有利于矿工分辨灵石和普通石头,是以里面并没有任何照明工具。
地上铺着一块边缘露着毛茬的破席子,旁边歪放个装水的葫芦。葫芦旁边有个油布包,里面是些吃食。矿洞另一角有个出恭用的木桶,在灼热的空气中散发一股尿骚味。
时习之环视一周,终于在一处往里凹陷的地方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老李头。
他奔过去,扶起老李头,连声呼喊:“老李头,老李头,快醒醒!”
老李头浑身烫得像一块火炭,嘴唇干得如旱了许久的土地,一层一层地翻着白皮。他紧闭双眼,任凭时习之再怎么喊,也没有丁点儿动静。
时习之用手放在他脖子一侧,确定他还活着,于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破席上,抄起旁边的葫芦。葫芦入手很轻,拧开后一滴水都没有。
时习之急得不行,有心想给老李头缓解一下再带他出去,可是他却没什么别的法子。“水利万物......”时习之耳边突然回荡起苏幕长老的声音。
“对--”时习之摸出一张符箓,掐诀打在老李头身上。符箓灵光一闪,如水一般荡开,附着在老李头身体表面。 “现在体表温度得到了控制,可是体内怎么办,只凭外面灵符,只怕他的五脏六腑已经烤坏了,可我没有丹药......算了,试试吧......”时习之情急之下,运转灵力,分出一丝木系灵力输送进老李头体内。
木系灵力进了老李头体内后便分散各处,开始修复他破败的身体。
时习之在老李头身上看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气运之力,索性伸手引过来,在体内运转一周后,将之伴着木系灵力输进老李头体内。
气运之力疗伤的效果远比木系灵力好得多,老李头原本缩成灰黑色的内脏开始露出一丝血色。
可浓郁的火系灵力依然炙烤着矿洞内的两人,老李头身体表面的水纹护罩有些摇摇欲坠。时习之有护体宝衣,倒没出现什么异样,只是一呼一吸略感困难。
他见老李头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当即背起他,往甬道走去。
“矿石,我的......矿石......车还......没......满......”老李头迷迷糊糊中感觉旁边有人,想着可能是前来交班的人发现了他,忍不住提醒道。
时习之脚步一停,叹口气,转身捞起旁边的筐。筐里矿石已经装了大半,入手极重,仅仅大半筐已经比身上的老李头还要重。
甬道单独行走已是困难,再加上背上的人,手中的矿石筐。时习之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掉进脚下的浮土中,砸出一个个小坑。
他咬牙屏息,伸手扶着旁边墙壁。正常情况下,会感觉返回时的路比来时的路程短,用时也要快上许多。可现在,时习之却感觉像走了一年那么久。有些特别狭窄的地方,他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知道啦,给你记上便是,还有啊,你回去后通知钱家小子,说七号矿洞空出来了--”刁延德的声音顺着甬道传了进来。时习之闻之一振,加快步伐,终于走出甬道,放下老李头,蹲在地上大口呼吸。
“你,你竟然出来了?还带着老李头?”刁延德看见时习之和旁边的老李头后,惊得猛然起身,连桌案都差点给带翻。他慌忙按住滚向桌边的毛笔,随手放在砚台边。
“刁,刁师兄,老李头家在哪?他需要休养......”时习之按住膝盖,缓缓站起来,把筐里的矿石倒在矿车里,“他这一车满了,师兄别忘了记。”说罢,他又弯下腰去,把老李头背在身上,走到刁延德身前。
“你,你--”刁延德头一次见这种情况,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矿工不能修炼,如蝼蚁一般身份低微,数量又极多,根本无人在意他们,又谈何舍身相救。
通身散发着清贵之气的上京城公子哥,单是跟矿工站在一起就足够给人冲击力了。更别说,这个公子哥儿正满脸尘灰地背着一个脏兮兮的矿工,无比狼狈地站在面前,按着桌子盯着自己。
不知为何,刁延德居然被时习之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吓住了。于是,他清清嗓子,随手指向旁边一人:“你,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