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时习之接过来闻了闻,想了一下,也仰头喝了几口。

“怎么样,味道是差点儿,但总算有点酒味。”武行仁接过葫芦问时习之。

时习之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之前在家宴上也喝过酒。集镇上出售的酒是商贩自己酿的,自然比不上之前在上京喝过的。

“对了,你在集镇上遇到谁了?”时习之好奇地看向武行仁。

他们口中的“集镇”是离梁丘十几里远的一个村子--李家镇。因正好在官道旁边,交通方便,周围村子的人都会去那里换点或买点日常所用物品,时间一长,李家镇的集市也就固定了下来,每月的二、七、九开市,从早上开始,过午时才结束,年节时分尤为热闹。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在来时的飞舟上远远地见过一次,就是那个穿白袍,拿灵笔的。因为装扮特殊,我也就多看了几眼。”武行仁把骨头放到旁边的炕桌上,又撕了一块鸡肉道。

“灵笔?”时习之脑海中突然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人可是叫路远?他也被分到附近了?”

“都说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认识他?”武行仁嘟囔一句。

“一面之缘。对了,你怎么会遇到他?你可知他在哪个村寨?”时习之目露期待地看着武行仁。这里地处偏远,能结交几个同道中人也是好的。上次虽然未曾跟路远说话,但他知道,他与路远一定脾气相投。

“我没问,不过他在那里摆了一个摊,卖些灵符。”

“灵符?灵符不是只有上面派发么--”时习之一怔,随即问道。

“哎呀,你这人怎么---有时急用也会悄悄买点别人画的,况且,能画灵符的人可不多啊--”武行仁没好气地白了眼时习之,解释道。

凡人的集市除了能以物换物,也能买点散碎东西。只是像路远这样在集市上卖灵符的可从未有过。

“他哪来的灵符,咱们矿上的灵符都不够用,他居然还能拿去卖?”时习之皱着眉头问。他最近正为缺少灵符发愁,如果能知道路远从哪弄的灵符,他矿坑里的矿工会更轻松些,到时产量也会更多些。

“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他既然有个小摊位,就肯定经常去,你过几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武行仁有点不耐烦地看向门口,“锦年怎么还没回来,我还给他留了些肉呢。”

“好,今天初七,我后天去问问。”时习之从炕上下来,把炕桌上的骨头拿起来,丢到外面。

回来后,他盘腿开始调息。武行仁见状摇摇头:“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呆多久,等成了内门弟子再练也不迟,说不定到时心法要全换。”

时习之淡淡一笑,不去理会,沉心静气进入神识空间。他一出现在识海上空,噬魂就立即扑了上来,在他跟前上窜下跳,仿佛在埋怨他这么久都没进来。

“十几天未见,你居然长大了一些。”时习之摸摸噬魂的头,而后朝藏经阁走去。他记得藏经阁里有如何画灵符的,希望能从中找到以炼气修为画水灵符的办法。

藏经阁,案前。时习之坐在一堆古籍面前,正耐心翻找。他把藏经阁里所有跟符箓相关的古籍都找了出来。

许久之后,他捏捏眉心,叹道:“这灵符不好画啊--”

如果想画灵符,不但要通晓各类符箓的作用及画法,还要准备好各种材料。他现在不缺符箓的样式,就缺材料。还有,特别低级的符箓炼气期是可以画出来的,但他想要的水灵符,要筑基修为才可以画。 就算有材料,画的时候,笔迹轻重缓急,笔势的走向也都有讲究。他把古籍放到一旁,盘算着还是先去找路远问问情况再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祖龙的声音在时习之身后响起。

“前辈。”时习之一回头,赶紧起身,“我在找画灵符的方法。”

“画灵符?可曾找到了?”祖龙瞥了眼桌上的摊开的问。

“找到了,只是不太好画。”时习之如实回答。

“不过,你画灵符做什么?”祖龙好奇地问道。

“用来救治矿工,还有隔绝矿洞的灵石的灵气。”

“那也不一定非得用灵符啊,”祖龙想了下回答,“你自身的气运之力就可以救他们,甚至不用气运之力,单用木灵气也可以救。”

“是可以救,只是速度太慢,没有灵符快,而且必须得我在场。晚辈画灵符是想找个法子能让凡人也可以催发。”时习之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在祖龙这里,他没什么不能说的。

近几日他不是忙于修炼就是忙着炼丹,神识空间只来了两三次。十几天不见祖龙,心里居然有些想念。

“行,你想办法吧,我还有事。”祖龙回了一句,便消失不见了。

时习之纳闷地看了祖龙消失的地方,只觉得祖龙似有话讲,可不知为什么却没说。

他合上面前的,闭目调息,运转气运之力在经脉内游走。他遇到一件怪事,他的修为在神识空间内已经接近炼气大圆满,可是出了神识空间,修为就变成了炼气五层。虽说比之前也有了精进,可是炼气五层和炼气大圆满着实差了不少。

他虽然无奈,却也只是默默加紧修炼。这里的时间流速跟外界不一样,似乎比外面要慢一些。在这里修炼一天,外面不过才过去两个时辰而已。

“当当当--”时习之修炼中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他起身走到门口,发现是噬魂缩在一角。

“刚才是你?”时习之低头看他,“有事么?”

噬魂还未学会人类语言,只能听,不能说。他指指自己的肚子,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时习之。

“你的意思是,你饿了?”时习之看着他的动作,猜测道。

噬魂连连点头,随即抱住时习之的腿,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

“好吧,是我的疏忽,忘了你也需要进食-”时习之笑道,心念一动,便出了神识空间。

他指指桌上的油布包:“你吃什么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