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逸眼神里的落寞一闪而过,上辈子的她父母离异,她就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一个家。对于凤衍,凤安逸内心是感恩的,凤衍虽说是养父,但他也尽了父亲的责任。 “姐姐现在已经是出家人,那就每日烧香念佛,祈求逸儿能一生无忧吧。别的事,听天由命吧!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凤安逸看着自己的父亲大人拂袖出了门,凤衍看了眼凤安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离去。 凤倩随后跟着走了出来,安逸上前牵起她那枯瘦的手。凤倩将她带进屋内,在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包裹。 “逸儿!你也大了,有些事也不瞒你了。”她说着打开了那个颜色已泛旧的包裹。 “你当初是赵逸之那位高人托孤在寺庙的,怪我自作主张,不然现在也不会让你陷入这种局面。” 凤安逸看着姑母充满内疚的眸子,知道这次嫁给太子的事,终于是要落实成真了。 “逸儿,你走吧,这个包里都是你当初的随身之物,还有这些年我的首饰,你拿着去寻赵逸之,也好有个安身之处。” 凤倩说着红了眼眶,一直没有子嗣的她,已是将凤安逸视作女儿。 “姑母,我不走,我要走了,你怎么办?父亲怎么办?”她将桌上的包裹一推,觉得逃避不是问题。 “逸儿,你不用担心,皇上还没有下旨,到时你父亲去皇上那里求情,想必皇上也不会难为他的。” “好吧。” 凤安逸心中知道逃离绝不是上策,目前也想不出办法,也不想让姑母担心,假意答应姑母,实际上住在了城外的客栈,暂作打算。城南官路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好似在等什么人。金夏时风开放,人潮里男男女女人数不少。 因道路不畅,凤安逸只能停下来,一起看看热闹。 “这位兄台,大家是在看什么?”凤安逸好奇地问旁边的人。 “哎呀,小伙子,你没听说吗?皇上派五皇子来管理此地。” 原来,凤安逸为了行事方便,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男装,看起来也是俊俏得很。 “呼延悦?”凤安逸心中念叨,那个深居简出的怪胎?会出来任职?心中好奇更甚。 “来了来了!”不知道哪个姑娘喊了一声,周围的人压低声音表示着自己的兴奋。 只见远处官道上来了一顶华丽的轿子,行至衙门处停了下来。 轿子前倾,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大家眼前。 五皇子呼延悦,也是金夏的神奇人物,城里传闻五皇子长得神仙般的模样,惊为天人,但很少出门,朝廷一些新进的官员,也只有听传言来猜测五皇子的模样。 如今,百姓们难得有机会一睹其容颜,更是争着往前挤。凤安逸被挤着往前,她脑子里却回想不起呼延悦的样子,记得小时候在宫里的宴会见过几次,再也没了印象。 此时,呼延悦扭头看着拥挤的人潮,她再一次清晰地看清了这人的容姿。 皮肤是真的白,透亮如珠光般晶莹,眉峰上扬,眉尾整洁而浓细。一双凤眼眼睛弧线完美,内勾外翘,眼尾向上,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定的目光,嘴角微微上翘,看似带着笑意,浑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抬眼看来时,那眸光藏在深邃的双凤眼下,众人都不敢再往前冒犯了。 凤安逸站直了身子,觉得这人虽俊美绝伦,但看起来更加的邪性,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呼延悦正要起身进衙门,有衙役绑了一个犯人回来,只见他立马扑通跪倒在地上。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大人,此人常在街道行盗窃之事,已经多次伏法,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呼延悦停下脚步,说了两个字:“松绑。” “大人?”衙役不可置信,本想反驳,可看着大人的视线,不由得闭嘴,服从命令,给地上的偷窃犯松了绑。 窃贼一听,高兴极了,待手得了自由,立马伏地感谢。 “谢大人!谢大人开恩!小人以后定当改过自新。定会……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一声尖叫响起,原来是那人的双手被呼延悦身边的侍卫死死踩在脚下。 没待他求饶,侍卫看了眼主人的颜色,抽出长剑,用力挥下,神色自若。 “啊……!”片刻间,手臂分离,只听那贼人叫声,凄惨渗人,令人发寒。 瞬间街上鸦雀无声,只有那人的哀嚎声。众人都屏着呼吸不敢出声,害怕触怒眼前的“魔王”。 “飞鹰,再出

声,就把舌头拔了。”呼延悦面色不悦,实在觉得现在的声音吵人。 “是!” 贼人一听,立马闭嘴,在地上咬着唇,脸色苍白打着哆嗦,却不敢再呼痛。 呼延悦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环视百姓一圈,说道“日后,凡是行盗窃的人,不用报于衙门,直接斩手!” 百姓瑟瑟发抖,觉得眼前这人,纵是长得再好看,也是一个阎王。 呼延悦低头看着染了血的白袍,神色有些厌恶,直接回身上轿,打道回府了。衙门众人皆不敢说什么。 百姓们纷纷散了,都在低声议论呼延悦的暴戾作为。 凤安逸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确实有些吓到了。 呼延悦的轿子走得不快,刚开始走的大街,过了一会儿突然拐进了一条小巷。 “这不是他的府邸方向啊。”凤安逸在后边看得一清二楚,有些好奇,便跟了上去。 轿子在一处宅子门前停了下来,很是雅静。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一袭白衣,长发披肩,个头和呼延悦差不多高,从远处看,又是一个俊俏郎君。 凤安逸挽着双臂坐在树上,将院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那个白衣男人,将呼延悦的沾血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小厮。 那人牵起呼延悦的手臂,上下其手,看样子是在看呼延悦是否受伤,接着带他往房门去了。 凤安逸啧啧两声,直摇头,这个呼延悦越大真的是越离谱啊。 本来刚刚在衙门那里听了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凤安逸是不得不信,呼延悦真的宠信男色啊。 “唉,可惜了。”凤安逸起身,准备下树,为那个俊俏男子惋惜,突然小腿猛遭剧痛袭来,直接坠落了下去。 噼里啪啦一通响,凤安逸直直摔在了自己刚刚偷窥的院中。 “什么人!” 凤安逸痛得还来不及起身,就被一把长剑,锁住了咽喉。 “真是倒霉到家!”凤安逸低咒一声,眼神一变,她急忙求饶,“大人饶命,小人只是贪玩,上树抓鸟蛋,没承想失足到这儿,还请大人饶命啊!”。 吱一声,门开了,凤安逸能清楚地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对上了那双冷凝的眸子。 完!凤安逸迅速低头,趴着不敢动,只能求饶:“大人饶命啊,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台词怎么如此熟悉?呼延悦往前走了一步,凤安逸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猛地一撑,起身倒退了好几步,然后迅速窜出了院墙外。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还好,手还在。凤安逸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逃难似地离开了。 “飞鹰,不必追。” 呼延悦出声喊住了飞鹰,看着墙外的树,冷声道:“把它砍了。” 凤安逸?多年未见,本事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