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逸在跟踪北境商人的两日,发现他们除了日常出市之外,晚上会常去北然馆的一家酒肆,老板是个衣着异域风的女子,轻纱薄衣,脸蒙着薄纱,凤安逸一咬牙跟了进去。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凤安逸看了眼自己前面进来的人,往他附近一坐。 “打尖。” 刚说罢,一个蓝衣女子上来斟酒,漏在面纱外的一双大眼睛,深邃迷人。 大厅里中央一米多高,四面见方的台子上有女子在跳舞,她们光着脚,跳的舞是西域舞蹈。 那几个商人跟几个女子搂搂抱抱,看似是来消遣的,中途有一个人往后院去了,嚷嚷着要方便。 凤安逸本想跟去看个究竟,被蓝衣女子修长的手臂勾住了脖子,坐在了她的怀里。 “客官,奴家来伺候您喝酒。” 凤安逸不好拒绝,喝了她递上来的一杯酒。喝了一杯,那女子接着给她斟满,亲自喂到她嘴边,凤安逸连喝了好几杯,学那个人尿遁。 “姑娘,我内急,地方在哪儿?”她很上道地塞给了姑娘一些银钱。 “呶,出了门,后面院子里。” 姑娘收了钱,看着她去了后院,走进掌柜的身前,低声道:“是个女的。” 老板凤姑笑道:“有意思,来姑奶奶这儿的都是些大老爷们,这还是头一回碰到个姑娘来玩的。” 蓝凤说:“那怎么办?要……”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静观其变吧,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凤安逸去了后院,正好碰到那个北境的商人,他在调戏一个女子,动手在人家屁股上捏了一把,那女子笑骂了声,转头走了。 看他走来,凤安逸假装喝醉,“这位兄台,请问茅厕在哪儿?” “那个角落就是。” “多谢啊。”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往茅厕去了。 待了一会儿回到大堂,蓝凤还是调笑着给她灌酒,那些人聊天说的都是北境那边的话,她完全听不到任何信息。 酒罢,看那些人离去,凤安逸结了酒钱,尾随他们出了酒肆。 蓝凤看到凤姑示意,回了后堂。 凤安逸虽然酒量还行,但没想到这酒肆的酒会这么烈,被蓝凤这么一通灌,现在酒劲上来了,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出了酒肆巷子不远,有一身着黑衣,头戴黑斗笠的人站在她前面几米开外的地方,提着剑,说了一通胡话,她根本就听不懂。 “你在说啥?”听声音是个女人,但看不清模样。 那人拔剑一横,直刺过来,凤安逸虽有了些清醒,但身子很沉重,能躲闪已经是万幸。 那人又是一顿胡话,凤安逸醉意上头,“你……你能不能说人话?” 黑衣人剑剑紧逼,每一次都是要她性命,她的招式很奇怪,看剑直刺胸口而来,凤安逸勉强躲闪。 “砰”一声,有人以石击中剑身,剑已断。 又一黑衣人出现,将她扯离剑身,一掌击中刺客胸口,那人倒退几步,似乎伤势不轻。 同在酒肆暗查的刑安带人从巷子里跑来,刺客看人多立马转身进了巷子,消失了踪影。 凤安逸伸手扯了救自己人的黑巾,看清来人模样,这才松了口气,一时双脚发软,瘫了下去,呼延悦伸着扶着她。 “多谢啊。”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当他是柱子倚着。 “王爷?”刑安震惊。再看看他怀里的人,自知自己过错大了,他真没想到这人和王爷是这种关系。 “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呼延悦一身黑衣,束冠的黑发长垂,浑身散发着一股煞气,正要发火,怀里醉酒的人脚软得快瘫了,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顿时脾气全无。 “她的住处在哪儿?” 刑安反应过来,赶紧前面带路。在他们离开后,巷子处有个人影闪过。 回了她的住处,刑安跪在门外等罚。 看着四仰八叉睡床上的人,呼延悦甚是头痛,飞鹰晚上接到传信说,她跟着他们一伙人进了酒肆,他就完全坐不住了,那里本就不是女子能去的地方,何况她什么身份。 出了房门,邢安带着呼延悦去了自己的房间,就在隔壁。 呼延悦坐下来,神情冷冽:“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赎罪,这位公子在酒肆陪一个姑娘饮酒,出来就遇到刺客。” “刺客是酒肆的人?”那杀手目标明显,确实可疑,想起刺

客昨晚的话,呼延悦神色凝重,是的,作为在北境待过的他,听得懂北境的语言。 “属下也只是猜测。” “北境商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呼延悦边问着边拿起笔写着什么。她莫不是发现什么,被人要杀人灭口吧。 “目前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客人。”邢安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中途有个商人去解手,这位公子跟着出去过。” 他折起了写好的纸说:“明日,你找个由头,带人去看一下他们的货。还有,酒肆老板的底细查清楚。”说罢往凤安逸房间去,离开时对邢安说:“今日之事,本王不予追究。” 邢安俯首谢恩:“谢王爷,属下拿人头担保,绝不会再有下次。” 呼延悦将写好的纸条,塞进她的手里,看着她呼呼大睡的模样,嘴角不由得上扬,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隔壁房的邢安看自家王爷离开,整夜都不敢睡死,抱着剑立在门里,随时注意那边的动静。 第二天凤安逸醒来,扶着发胀的脑壳,发现手里有张纸条,上面有字。 “以后不许饮酒。” 晃晃悠悠坐起,渐渐想起昨夜的事,直后悔喝酒误了事,“是该戒酒啊。” 她想起那个杀手,她的剑法和之前刺杀自己的不是一伙人,直觉和酒肆有关。 “杀我的理由呢?”想起昨晚那人说的一口鸟语,她自言自语,“跟那些北境商人有关?” 洗漱罢,在店里吃早点时,听说官府带人例行检查,在查周围四个馆辖区的货品。 “看来,是呼延悦的手笔。”她喝了一口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挎着篮子,带着香火,赶紧问店小二,“伙计今日是几时?” 伙计擦着桌子,看了看外面的行人道:“七月初八,这不有很多人去寺庙斋戒嘛。” 凤安逸暗叫一声完蛋,赶紧付了银钱,往宫城赶,这样的日子,庙里的师父是会进宫,一同为宫里的贵人们斋戒讲经的。如果师父们发现她不在宫里,那真的是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