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悦神色淡然地看着他,笑道:“太子叛逃的线索,是我给她的。” 呼延忆猛地起身,气到面色发红,“五弟,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太子密谋叛逃,我只是帮他一把。太子被废,太子妃的婚事自然作罢,她那般中意你,你对她也有意,父王向来宠爱你,你刚刚回京,去求个旨意,一举两得,不好吗?” “五弟!你糊涂!太子是你我长兄,你这般……”呼延忆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情无义吗?”呼延悦说出他没说的话,笑了笑,“呼延忆,你我才是同母所生,我为你这般打算,想不到你却这样看我。” 呼延忆气得说不上话,看着这个弟弟,又悔又悲痛。 “父皇近日便会回京,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就别掺和了。你我兄弟,舍了谁,母亲都不会好过。” 好!好的很!竟然拿母亲出来压他。呼延忆扶着床坐下,终究不再说什么。 在皇上未回来之前,宫中封锁了太子叛逃一事的消息,只待皇上回宫解决。就这样平静了两日,皇上回宫了! 太子叛逃一事,事关社稷,一系列相关人士全部被召进宫。 呼延悦、成阳王、太子跪在殿左侧,皇后、凤安逸在右侧跪着。太傅李忠、史官、随皇上出行的陆老将军站在一侧。 皇上神色非常难看,山雨欲来的那种压迫感,让众人都不敢随便开口。 “成阳王,你来说!” “是,臣也是接到子悦侄儿的消息,这才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会儿他倒是上演叔侄一家亲,喊着是呼延悦的小字。 皇帝回来的路上已经有了耳闻,现在他神色阴冷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 “悦儿,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凤安逸低着头,偷偷看了眼皇上的表情,再看看呼延悦,担心他说错一个字,就会被拉出去砍了,身上不由得出了很多冷汗。 “父皇,儿臣起初也只是查城南的孩子失踪一事,没想到牵扯出北境商人贩卖孩童一事,后来儿臣又查到他们假借喝酒,利用酒肆传递消息,这些都是他们与宫中往来的消息。证人均已收押,父皇可亲自审问。” 他双手托举,将一沓纸呈上,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章公公将证物呈给皇上。皇帝一页一页看了,神色愈加愤怒。 “皇后!这后宫你就是这般管理的?” 龙颜大怒,皇后吓得伏倒在地不敢抬头回话:“皇上赎罪啊,是臣妾失察!臣妾知错了。” “太子,你还有何话讲?”皇帝坐在龙榻上,仿佛苍老了许多。 太子再一次跪趴着抱皇上的大腿,大哭:“父皇,是儿臣愚笨,一时信了这些人的挑唆!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父皇就饶了儿臣这一回吧。” 皇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儿子,怒道: “太子今日犯了这般重罪,谁都不许求情。” “李忠,帮朕起草诏,今太子呼延信叛逆作乱,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罢为庶人,囚禁城西长巷,终身不得进宫。” “臣……遵旨。”李忠看了眼太子,终是无言,默默退出了大殿。 “父皇!父皇!”太子伏地长哭不起。 凤安逸第一次亲身体验什么叫皇家威严,跪在地上都不敢大喘气。 “成阳王,把太子拖下去!” “臣遵旨!”成阳王领命,将太子拖走了。 处理了太子,皇上看了眼皇后,并没有叫她起身,看着跪在她后面的凤安逸。 问她:“凤家丫头,事发当日,你为何出现在东宫?” “回皇上……”凤安逸按预先准备的说辞,一字不差地说于皇上听,皇上一听,神色又冷了下来。 “皇后,凤丫头所言,可有此事?” “皇上明鉴,臣妾也是顾念太后她的恩情,也是因为担心太子安危,所以才让侄女安逸去探视,可臣妾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他会……叛逃。”皇后声音越说越小,怕再触怒圣颜。 凤安逸心中冷笑,她倒是精明,又把太后搬出来了,知道皇上向来重孝,定不会追究她。 “章公公,传朕旨意,太子之事皇后有失察之责,禁足三十日,后宫事宜暂交李夫人打理。” “臣妾领旨谢恩。” “凤丫头,念你年幼无知,就不罚你了,你跪恩吧。” 凤安逸暗松一口气,“臣女谢皇上。” 皇上看了眼屋内的众人,对皇后说:“皇后,你也下去吧。” 大殿里只剩下呼延悦跪着,皇上近距离打量着这个儿子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这个儿子交谈。 “悦儿,城南的事朕听说了,你做的很好。” “谢父皇称赞。” “太子的事,你能及时通知成阳王,及时拦截太子,没让他闯出大祸,这件事,父皇要嘉奖于你。” “儿臣领城南之职,应当尽责。”呼延悦不提赏赐的事。 “你起来回话吧。”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直立起身:“谢父皇,父皇此事相关人等该如何处置?” 皇上神色凝重道:“这些大逆者,理应皆斩!幕后指使之人他们可有交代?”看来居在北境的某些人,是坐不住了。 “这些人只说收了一个神秘人的银两,按他们的指示做事,具体是什么人他们并不知晓。” 皇帝露出速杀之色道:“用重刑,再不交代,直接斩。” “儿臣遵旨。”呼延悦俯首领旨。 皇帝看着身前这个长身玉立、稳重内敛的儿子,第一次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悦儿你难得进宫一趟,去看看你的母亲吧。”皇帝挥手示意,“你下去吧。” “是” 呼延退出了大殿,停了一会儿,往李夫人的居处去了。 呼延悦见了李夫人,躬身行礼问安。 “母亲。” 李氏甚是欣慰地点点头,“悦儿免礼吧。” 朝堂的事,李氏不便多问,只知道此次儿子立了大功,皇上也对他另眼相待,心里也高兴得很。 “忆儿他还好吗?”她一直惦念着身体不太好的大儿子。 “一切都好。”呼延悦没有什么情绪。 “你们能为你们父皇分忧就好,现在这样我也知足了。” 呼延悦坐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一旁的侍女上了一盏茶。 李夫人继续道:“悦儿,你三哥身体自小就弱,现在好不容易康健,你可要多费心些。” 呼延悦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放了茶盏。 “是,儿臣定会记得。”说着他起身行礼,“儿臣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说罢,呼延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李夫人叹了口气,为了孩子,为了李家,她不得不谋划,至于小儿子,这也是他不得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