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时,凤安逸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脑袋里闪过很多问号。 飞鹰邢安这些侍卫就算了,做饭的厨子,洒扫的婆子,连刘子緖都带出来了……呼延悦这是把整个王府都搬出来了吗? 她问出声:“王爷,您这是搬迁呢?” 呼延悦夹了一口菜,没有答话。 刘子緖在旁边布菜,看了眼凤安逸,道:“王爷拒婚,被皇上遣去北境了。” 凤安逸看着动作熟练的刘子緖,不难看出他眼神里的得意,吆,这难不成拒婚是为了他啊?看他这高兴的样子。 她保持安静不再讲话,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这几天还把她折腾坏了。 刘子緖看了她这般模样,嫌弃地皱了皱眉。 吃完一碗饭,凤安逸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王爷,你能借些银子给我吗?我回去便还你。” 呼延悦停了筷子,看她,“你借银子何用?” “我回京啊,我现在身无分。” 呼延悦停了几秒,风轻云淡道:“你同我一路去北境。”他再一次没有称呼本王。 刘子緖也是愣了半晌,让这个烦人的郡主回去不好吗? 凤安逸惊呼:“为什么?”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这一路,用得着你。” 凤安逸想起飞花阁的事,只能闭嘴,可想起京城的事,她又很担心。 “那我父亲和姑母” 呼延悦伸手打断她,“凤大人已经将郡主接回凤府长住了。” 听罢,凤安逸明白了都是他得安排,“我父亲他……知道我被绑的事情了?” 呼延悦点头道:“放心,飞鹰已经传信回去了。” 此事是他临行前亲自通知凤衍的。凤衍及时作出了决定,深夜派人去寺庙里报信,说郡主要在凤府长住些时日,就不回庙里了。 凤安逸明白,父亲这般做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 呼延悦看她坐在那里,双手在胸前挽着,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两只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就知道她又在动什么歪脑筋,等着她说话。 “王爷,这算是长途公办吧?” 呼延悦点头。 “那这差旅费报销吗?”她可是没钱啊,而且,她还得为他免费提供服务呢。 呼延悦再点头,原来,她在打算这个呢。 “还有别的问题吗?”他问她。 “暂时没有了。”说着,她又开始拿起碗,再一次认认真真干饭。 还别说,这王府的厨子就是不一样啊,这红烧鱼做得是绝了,更绝的是,里面的鱼刺,都已经被挑完了。 呼延悦早已放下了筷子,单手支在桌上,撑着脸,看她吃饭时鼓起的小腮帮子,觉得甚是可爱,不自觉嘴角勾起,眼神透着笑意。 刘子緖呆愣许久,醋意满满地看着那个大快朵颐的人。 凤安逸看了眼刘子緖,对着呼延悦挥了挥筷子,眼神示意他:打住啊,你的小男人在旁边看着呢。 呼延悦:“” 他们在这个山匪寨子里住了两日,再一次收拾行囊,向北出发了。 皇宫里,皇后在殿中召见禁中侍卫赵仲。 “赵仲,之前的事本宫不再追究,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皇后说罢,嬷嬷将一张叠好的纸交到了赵仲手上。 赵仲跪着接过纸,打开一看,神色震惊地看向皇后。 “本官还是那句话,不能影响凤家的名声。”皇后说罢,嬷嬷将他看好的纸收了上来,在烛火上点着,扔进了火盆。 赵仲领旨退出了大殿,神色一凛,匆匆回了赵府。 赵府府宅不大,门口只有两个守卫。 赵家,起初因为躲避战乱,从渤海逃至金夏投诚,虽在朝为官,但家族并不显赫。后来赵家的女儿赵氏,因为貌美被家族献进皇宫,嫁给现在的皇上做了贵人,给皇上生了两个儿子,二皇子呼延克,六皇子呼延宣,还有一个小公主呼延莹。自此,这赵家在京都才算有了一些地位。 当今圣上年轻时,满怀壮志,未入中原之前四处征战,在宫里陪妃子的时间少得可怜,在这样的情况下,赵贵人能为皇上诞下两子,一女,可见赵氏当初是多得宠。 赵仲进了大堂,赵老将军从堂前屏风后方走了出来。 因为常年打战的缘故,赵老将军虽已年过半百,身体却十分健硕硬朗,一双虎眼炯炯有神。

“父亲大人,凤家的嫡女被人劫持出京,这事您怎么看?”赵仲把刚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赵老将军在屋子里踱步半晌,思索着。 现在太子一废,太子之位按礼制,自然是落到了二皇子呼延克的头上,这可是他们赵家的亲外甥,多年之后那可是未来的皇上!他们赵家那就是将来的国舅爷,面对这般殊荣,没有不筹谋的道理。 赵老将军低声道:“这未来一国之母,不能总是他们凤家的,也该换换人了。” “那皇后的命令?” 赵老将军眉头深锁道:“现在太子一事还没落定,我们不能和凤家撕破脸,照她的命令去做吧。至于皇后为什么要除掉凤安逸,你可知道原因?” “孩儿不清楚。”凤家的人还是提防着他的。 赵老将军提醒道:“查清楚,记得千万别留下把柄。” 赵仲神色深沉地出了屋,看了看夜空,暗中有了打算,只要是他们赵家的绊脚石,他都会一一除掉。 京城外。 飞鹰看着凤安逸的马车,神色疑惑,那个平日里总是飞上飞下的人,接连几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休息的时候会下马车溜达溜达,然后就又上马车了。 邢安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提醒他:“飞鹰,你再这般看着郡主,担心王爷将你”他说着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飞鹰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你没发现郡主她不一样了吗?” 邢安了然,笑道:“哎,女人的事你还是少管。” 飞鹰疑惑: 凤安逸心中委屈,在这没有姨妈巾的古代,好河不能蹚,好山不能攀,好树不能爬,鬼知道她有多难过。 望着头顶高处的那丛野果,再一次感叹自己被亲戚拖累了脚步。 突然一个身影闪过,只见小十借助山崖岩石,左踏右踩,没几下已到达那几米高的崖上,用腰间的刀用力一砍,那带着野果的一支被他砍断,他用力一扯,将那断枝取了下来,没用几步,从崖上下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凤安逸感叹:这是个攀岩高手啊。 小十拿着野果枝,面带羞涩地递到她面前,“这个是酸果,很好吃的。” 凤安逸拔下一颗,塞进嘴里,尝了一下确实好吃,对他笑道:“很甜,谢谢你,小十。” 小十的脸瞬间红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看她。 他偷偷想:这样……算是对她好吗? 飞鹰看不下去了,正要过去,被邢安拦住了。 “一个孩子而已,王爷都没说什么,你急啥?” 马车里,呼延悦脸色非常不悦:要你们来干吗的!